“沂王朱见深乃上皇长子,可为太子乎?”张璟虚心求教,他发现,不论是薛彦君还是水静居士,论才智,都远远的甩开了他。
“不立沂王,难道立外藩不成?”水静笑问,“即便有人利欲熏心,朝臣中又有几人能容,更别说还有孙太后。”
张璟也知道沂王朱见深是最好的人选,其他且不论,至少人品有保障,更别说其人治国理政也非常厉害,比他那个不着调的父亲强了何止百倍?如果说代庙景泰年间,国朝渐开中兴;宪庙成化年间国朝政治清明、为措得当,则完全当得起中兴二字。
这样一个人当皇帝当然再合适不过了。
可惜,有些对不起景泰帝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景泰帝无子,身体也越发的差了,难道还真的拖到跟前世一样?被几个投机者趁机拥立朱祁镇复辟,他自己也没落个好下场,被自己的好哥哥谋害。
若是朱见深能够顺利被立为太子,至少朱祁镇复辟不会那么容易,景泰帝或许也不会如前世一般,被自己的好哥哥谋害,甚至连帝号都被剥夺,谥为“戾”,由此可见朱祁镇此人的人品着实恶劣至极。
至于治国理政,朱祁镇更是草包一枚,这是才能问题,无关乎对错。
杀于少保,这是朱祁镇最大的恶行。至于杀死弟弟、毁坏弟媳陵寝这种事儿更是把人性的“恶”体现的淋漓尽致。
再看看他用的那些人吧,李贤、徐有贞、门达、石亨、孙继宗、曹吉祥之流,都是些什么玩意,更别说迫害功臣、刑赏僭滥了。
这样一个人,真让他通过不正常的手段,篡位成功,肯定还会如历史上一般,恶事做尽。明朝刚刚在代宗朝恢复的国力,还会再一次遭受重创。
“唉。”张璟叹气,如果有的选,他肯定选择景泰帝,只是景泰帝的身体怕是很难撑下去了。
水静见状,不由笑道,“指挥因何长叹?”她那里知道张璟担忧的是景泰帝的身体,一旦景泰帝驾崩,他这个特务头子怕是没好日子过。
这话张璟自然不能跟水静乱说,一旦传出去,一个毁谤天子的罪名可是跑不掉,只能自嘲道,“某一个锦衣指挥,文官口中的鹰犬,倒操着朝廷大佬的心,岂不讽刺?”
“太子乃国本,指挥乃天子亲军首领,为立储之事张目,名正言顺,指挥又何必妄自菲薄?”水静闻言笑道,不过话锋一转,“不过指挥有此心乎?”
张璟果断摇头,这事儿他才不跟着掺和呢,需要他推波助澜的时候,他暗地里出把力气也就是了,明晃晃的跳出来,这不是找不自在么。
水静满意的点点头,“指挥明智,指挥只需暗中推波助澜即可。”言外之意就是千万别自己下场,省的被抓到把柄,到时候不光是天子,就算是朝中大佬们,对张璟这个始作俑者都不会有好印象,说不定就会下狠手整治他。
别看张璟这会子威风凛凛,当朝三品的锦衣指挥,但于、王、胡这种大佬想要收拾他,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而已。特别是于少保,虽然仅仅是兵部尚书,却隐隐有宰执之实,他老人家想收拾谁不是一句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