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妇人心,这话虽然有失偏颇,但王通当年见死不救是真,冒领战功可都是王氏的主意。其人是个什么成色,就不必多讲了。
薛彦君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无畏生长,还没长歪,这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事儿。
“太子乃是国本,其位空悬,怕于朝政不利。”张璟捡着能说的,跟薛彦君提了一嘴,其实这也是破局的关键,只要太子之位一定,朱祁镇还想通过夺门来复辟,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只是,道理都知道,这得能说服景泰帝才行啊,景泰帝就是不同意,谁也没办法。
只能像现在这样,大家互有默契,你提你的,听不听在我。这要是景泰帝身体好还行,可眼见着景泰帝的身体都要撑不住了,还僵在这里,怎么办?
这不是给那些野心家机会么。
“此事跟璟哥哥有何关系?”薛彦君反问,倒是把张璟问楞了,岂能没关系?一旦朱祁镇复辟,自己这个前朝信臣下场可就会大大的不妙呀,“内阁参预机务,六部政行天下,皆为陛下臂膀,若尸位素餐,窃据高位,于国何益哉?国家养士,已有数十载,文丞相言,‘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彼辈或可无愧乎?”
张璟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丫头,可真是伶牙俐齿,思维敏捷,真令张璟刮目相看,似乎比水静居士也不差吧?
薛彦君这话对不对?太对了!有没有可操作性?张璟站起身来,一边踱步,一边思考薛彦君所言,是不是又操作的余地。
张璟越是琢磨,越是觉得,这怎么这么像我党的群众路线?不由得有些怀疑的看了这丫头一眼,莫非这丫头也是穿越过来的不成?不对,是自己想多了。
薛彦君被张璟看得有些不明所以,正待开口问时,却见张璟收回目光,同时还摇了摇头,心里不由一沉,糟了,莫非自己表现的心机深沉,惹得璟哥哥不高兴了不成?
张璟当然没有这个意思,但薛彦君不知道啊,说到底,她还只是个不到十四岁的小丫头,虽然聪慧过人,从小的生活环境又养成了多思多想的性子,见状眼圈顿时红了。
张璟在哪儿想了半天,却还是没个决断,正向再问几句时,却见薛彦君在哪儿低头抹泪,心里不由一急,三两步抢到薛彦君身旁,也顾不得避嫌了,伸手握住薛彦君的纤纤素手,轻声问道:“妹妹怎么了?”
薛彦君的手被张璟握住,脸上顿时红了,那点患得患失的小心思顿时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强忍着没缩手,二人的关系在这儿呢,迟早而已,牵个手而已,双方心照的情况下,都是小事。
当然,张璟也不能握着人家姑娘的手不放,那就成登徒子了,所以,见薛彦君似乎没事儿,也就松开手,重新坐下,笑眯眯的端起茶,咕咚一声,一口闷干,然后问道:“妹妹刚才怎么了?”
薛彦君摇头,自然不能跟张璟坦白自己的胡思乱想,张璟的表现她也看在眼里,先前摇头定然不是针对自己的,都是自己从小的生活环境,养成了敏感多疑的性格,这才险些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