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看出了逯杲的犹疑,张璟沉声喝道,“某倒要看看,这些人是如何无法无天!”
“自宣德四年来,孙氏侵吞官私田地一万两千余顷,放贷子钱无法尽计,仅法华寺一年,便须向孙氏纳银三千二百两,济南府子钱每年约一千余两。”逯杲深知这意味着什么,他当时查清这个数据的时候,都被惊了一身冷汗,太多了!
其他的不说,济南府是孙氏的祖籍,虽说如今孙氏族人都迁入京师,济南府祖地根本没什么人了,但总是自己的家乡,对自家的老乡都如此盘剥,可见其人贪婪到什么地步了!这还只是查明的,替他们孙家经营济南府的仆人难道会不贪墨?所以,远远不止一千两,甚至两千两都打不住。
“啪!”张璟这次是真的忍不住了,手中的笔被他捏断,这群只知榨取民脂民膏的败类,披了张人皮,却特么的不干人事,敛这么多钱回家干吗?至于给朝廷、给这个国家造成了多么严重、恶劣的后果,关他们什么事儿?
一群除了人事儿,什么破烂事儿都干的货色。
“查,”张璟吩咐,“拼着不当这个官了,某也要把他们的恶行公之于众,就算陛下不惩治他们,这天下人的悠悠之口,他们还堵得住?”
逯杲领命回去查案,张璟平复了一番心情后,去了弘德殿,去给属下跑官。
景泰帝的身体越发的不好,在门口,张璟被兴安拦住,“张指挥,万岁爷今日不见外臣,你有题本就交给咱家吧。”
“多谢老师傅,”张璟无法,景泰帝身体不好,连日朝都免了,张璟虽然是他的亲军头子,也不是想见就能见的,也就是六部大员以及内阁的几位能随时见到之外,其余人就别想了,“经历司掌本卫往来公文,责任重大……”
兴安摆手,止住了张璟的话,“咱家会帮张指挥把题本递给万岁爷的,张指挥就放心吧。”
“多谢老师傅,”张璟连忙抱拳致谢,“某便不打扰老师傅了,告辞。”
兴安笑呵呵的挥了挥拂尘,“张指挥慢走。”心情十分不错,否则他最多只会帮张璟吧题本收下,至于交不交给景泰帝,那就得看他的心情了,每天这么多题本交上来,谁的往上递,谁的不往上递,还不是他这个司礼监的打太监说了算?
被张璟无意中提醒了一句后,他隔三岔五的就在景泰帝面前提几句煤球的事儿,现在闹得景泰帝也疑神疑鬼的,担心陈瑾和曹吉祥二人真的无法无天,从中贪墨钱财,正打算派人下去审计呢。
该,兴安心中暗暗得意,让你们两个老货有发财的主意也不带着咱家,咱家能让你们俩好过了,这名字倒着写!
正乐着呢,一名小内侍从殿中跑了出来,“公公,万岁爷有请。”
兴安收拾心情,把张璟的题本顺手揣进了袖子里,打算瞅空就给递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