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来访,打扰指挥了。”水静居士打了个稽首,笑道。
张璟连忙把人请进屋里,门却没关,嘴里客套着,“居士客气了,请进。”
二人分宾主落座,张璟正要客气几句,不料水静居士先开口了,似笑非笑的看着张璟说道,“贫道的来历,指挥想必已经查明。”
张璟略显尴尬,不过倒也没啥好说的,自己身份特殊,又是给家里的几个小丫头请西席,西席可不是一般人,怎么能不仔细查明?
“居士勿怪,某毕竟身份特殊,小心一些总是不错的。”张璟对水静抱了抱拳,笑道。
“贫道并无怪罪之意,指挥所做,乃是应有之意。”水静笑盈盈的说道,心里却道,你要是不查,我还不放心呢,“贫道幼失怙恃,族人见财起意,欲陷贫道于水火,幸遇家师,救贫道于水火。”
说到这里,张璟问道:“怎不见令师?”这也是张璟疑惑的,水静居士的那位师父不见踪影,按说不应该的。
“家师一年前便云游访友去了,”水静居士心里虽担忧自己的师父,面上却是轻松自在,彷佛她师父真的是出去访友一般,“家师师承全真,当年到京师访友,偶遇贫道,见贫道年幼,便一直在妙缘观挂单,因去年感念旧友,贫道也已成人,便云游访友去了。”
张璟点头,这也说的通,便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贫道看指挥忧心忡忡,”水静果断的转移话题,“贫道蒙指挥庇佑,方安然无事,指挥若有用得着贫道的地方,尽管吩咐,贫道绝无二话!”
张璟道谢,不管怎么说,人家的姿态摆得非常正,况且于自己还有半师之谊,算是自己能够信得过的人,当下也不隐瞒,苦笑道:“才能浅薄,骤居高位,如履薄冰,颇有力不从心之感呀。”
水静颇以为然的点点头,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在朝中为官的,且不说那些大佬,那个没有一二幕宾?就算普通官员,养不起幕宾,但谁没有个三两好友,互为奥援,互相帮衬?同乡、同年、师生之类的关系,不要太多,他们聚在一起,遇到什么事儿,聚在一起,兼听则明,很容易就能商量出合适的对策来。
张璟却没这个条件,遇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之前还行,需要面对的对手几乎都是内部的,外部的压力自然由朱骥这个指挥使来承担,内部的人、事倒也能够应对。现在他升任指挥使,内外的压力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内部他可以借着身份的优势,倒也没太多麻烦。外部可就不同了,所有的事情都需要他这个指挥使去定夺,光是与各部门之间的协调、沟通,就够张璟头大的了,更别说,这些部门时不时的还下个绊子、制造障碍之类的,一个不慎,就被埋进坑里了。
锦衣卫自有经历司处置内外公文,这些人其实也算是幕职,张璟正在考察,如果真有才干,张璟自然会重用,就怕这些人才疏学浅,难当大任。想想也就知道了,真正的大才,谁来锦衣卫?说是歪瓜裂枣有些夸张,但说是庸才,肯定也冤枉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