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璟连忙说道:“陛下明鉴,孙指挥或有与法华寺勾结,戕害百姓之事,至于谋反,臣以为非也。孙指挥乃太后之兄,岂会如此糊涂?”
景泰帝不知可否的点点头,“卿为锦衣指挥,只管秉公办案,不必虚美,亦不可隐恶,卿可知之?”
“臣谨遵陛下教诲,”张璟应道,“锦衣卫乃陛下亲军,只知有陛下,不知其他。”
景泰帝满意的点点头,“去吧,勤谨办差,朕不会亏待于你。”
张璟告退后,景泰帝把供状随手一扔,这孙家,真的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只是,他着实不太好动‘不过,如此大事,想必太后哪儿很快也就得到消息了,看看太后如何做吧,他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能为所欲为。
再说陈循,昨日递上奏本后,并未得到反馈,他也知道,涉及到孙太后的事情,绝不是那么简单的,景泰帝总是要顾忌一二。
文渊阁中,陈循沉默良久,才对陈鉴说道:“联名吧,”说罢,或许是担心陈鉴出工不出力,又说道,“所谓小人无朋,惟君子则有之,陛下那里,自有老夫,尔等只管上书即可。”
“学生遵命,”陈鉴自然是答应的,即便没有陈循的保证,他为了自家的前途,也正打算联名呢,陈循此举,算是正中陈鉴的下怀。
陈鉴不论是声望还是官职,虽然都无法与同科三鼎甲中的另两位相提并论,但在士林清流中,还是很有影响力的,毕竟是榜眼,偌大的名气摆在哪儿呢。
陈鉴的行动力还是不错的,不到一上午的功夫,他先是写题本,接着便找人联名,六科、都察院、翰林院,中几个自诩为清流的衙门纷纷联名,这等一看就能获得名声的事儿,他们从来都是不弱于人的。
哪怕不是陈循一党的人,此时也摒弃了门户之见,纷纷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这可是难得的出风头、涨声望的事儿,岂有不掺和一脚的道理?
午时,科道联名的题本就送到了通政司,通政司也没有犹豫,直接递给了内阁,内阁今日当值的是陈循,他自然是立即呈给景泰帝。
景泰帝看着科道的联名奏折,心情复杂,要说他不想整治孙家?做梦都想好不好,但问题是,后宫那位孙太后盯着呢,面对孙家接二连三的犯事儿,他也只能违心的三番五次的“诏宥之”,要不还能怎么办?
以孝治天下,可不是上嘴皮碰下嘴皮的。
“唉,”景泰帝叹了口气,吩咐兴安,“留中吧,”又似不屑的嘀咕道,“谋反,亏这些人想得出来,一个个饱读诗书,却还不如一个武臣看的明白。”
兴安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他可不敢乱插话,这位可是个有主见的主儿,随意搭话,一个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景泰帝只是自言自语,果然,又继续吩咐兴安道:“另外,着锦衣卫查查焦、石、薛三家,身为外戚,却不知以身作则,反倒屡屡戕害百姓,竟置国家法度于不顾,严查。”
景泰帝的旨意很快便被兴安传到了锦衣卫,张璟接到手谕后,立即让人去找逯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