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璟一直是以礼相待,能帮上忙的,绝无二话,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管家,套车,送我舅舅回去。”眼看天不早了,张璟吩咐崔管家安排马车,把舅舅送回家,别老在这儿耗着了,家里的事儿我说了不算,得我娘点头呀。
送走了舅舅,张璟回到正房,先和母亲见礼,至于舅舅的事儿,先不提吧,母亲现在估计仍在气头上,没那么容易原谅自家哥哥。
那就等着呗,张璟无所谓,一切以母亲的意见为准。
“哥儿回来了,”张母笑呵呵的跟儿子说话,“这是林居士给哥儿的,”张母指着桌上的一份拜帖,大丫鬟芍药连忙拿起来,递给张璟,“看看吧。”
张璟接过拜帖,非常考究的用木盒装了,光盒子估计就得值个三五两银子,张璟暗暗咋舌,真是豪,三五两银子就这么顺手扔了,跟打水漂差不多,心里不由好奇这位林居士到底多有钱!
他当然查过,林氏是真定府数得着的大户,先祖在太祖朝当过一任布政使,后面虽然没有继续为官的子弟,但也出过一位举人,就是这位林居士的父亲。仅是一任布政使,就能赚下这么大的家业吗?
或许人家视钱财如粪土,张璟叹气,遂不再多想,打开书信,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秀丽雅致,满纸云烟。张璟现在已经练出了一点眼力,用他有限的眼力来看,自己想达到这样的水准,估计是不可能了。
“书呈张签事尊前:艺花可以邀蝶,垒石可以邀云,栽松可以邀风,贮水可以邀萍,筑台可以邀月,种蕉可以邀雨,今贫道略备薄酒,可以邀足下乎?欢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挥。水静居士,三月初三。”
张璟咂咂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有学问的人都是这么豪横吗,幸亏自己平日没闲着,读了点书、也练了练书法,否则还真看不懂人家写的什么,那就丢人了。
“何事?”张母见儿子放下书信,不由问道。
“说是请孩儿吃饭,”张璟看看天色,“这大晚上的,吃的什么饭呀?”
张母笑嗔了儿子一句,“人家那是有心,请你这个主人吃顿饭,你矫情个什么劲儿?”
张璟没有丫鬟伺候,因此对芍药说道,“劳烦芍药姐姐帮我去送个话,我回去沐浴更衣,一会就过去。”
芍药笑着应了,张璟也跟母亲告辞,回到自己的东院,沐浴更衣,总不能穿着飞鱼服去人家院子里喝酒吧,那不成体统。只是朋友间的小聚,你穿着飞鱼服是想干嘛?
洗完澡,换了身便服,张璟琢磨着给这位林居士带着什么礼物,空手肯定不行,礼尚往来嘛,空着手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