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骥差点没忍住把桌子上的铜镇纸扔张璟脑袋上,你小子敢再假一点吗,真当本官是傻子不成?脸色一沉,一拍桌子,喝道:“说!”
张璟暗戳戳的撇撇嘴,连忙抱拳说道,“也没甚大不了的,下官着人监视萧家,果然有发现,萧维祯三子连夜拜访刑部云南司郎中吴节与大理寺丞李宽,三人定有勾结,下官请指挥示下,是否抓人?”
杨善的事儿张璟暂时不打算说了,就算说了,怕是也过不了朱骥这关。连他自己都清楚,一旦抓了杨善,陛下在对待上皇一事上,本就不佳的名声就会更加的雪上加霜,何况是朱骥,岂能看不到这一层。但此人是绝对不能放过的,只能在以后慢慢寻找机会了。
景泰帝此人,怎么说呢,只能说生不逢时,论做皇帝、论治国,他可是比他那个不着调的哥哥强了不知多少!只是,他废朱见深、立自己儿子为太子这事儿有些人算不如天算了,要是他儿子不早夭,也就没后面那么多事儿了!
所以说,景泰帝此人实在是生不逢时,命没他那个草包哥哥好,也是无奈的很。
朱骥也是有些挠头,还能怎么办?既然是实有其事,他们就不能不管呀,朱骥思索良久,才对张璟挥挥手,“暂且不急,此案要是再把刑部、大理寺牵扯进来,可就彻底乱套了。”
坊司一事,影响实在太大,已经抓了近十名御史了,要是再把刑部和大理寺扯进来,这朝野上下岂不是乱了套了,所以,还是压一下,看情况再说吧。他们虽然是锦衣卫,但行事也不能太肆无忌惮不是。
朱骥却是忘了,锦衣卫在朝中大佬以及他自己的刻意打压下,之前的行事已经收敛了许多,甚至连监察百官的权力都放弃了。不过是借着整顿京师治安的由头,行事才慢慢大胆起来。
不大胆不行啊,就这么随意一查,就查出了多少上下勾连、滥用职权、鱼肉百姓的恶事来?简直是触目惊心。
对于张璟的功劳,不论是景泰帝、于少保等大佬,还是朱骥这个直接上级,都是十分认可的。抓到的人越多,查出来的事情越多,张璟的能力就愈发得到认可。
功劳、苦劳都不缺,自然就是简在帝心、官运亨通了。
“你下去吧。”朱骥挥手,赶苍蝇一样赶走了张璟,张璟办事儿虽然让他放心,但有些时候还是太冲动了,虽说年轻吧,但也不是正儿八经的理由不是,所以该敲打还是要敲打的。
张璟离开后,朱骥立即动身,去拜见自家的岳父大人,不见不行啊,大理寺和刑部也牵扯进来了,算上都察院,三法司都受到了牵连,国朝吏治败坏,竟至于斯了吗?
虽然他在张璟面前表现的若无其事,但实际上心里早就拿不准了,张璟一走,他就立刻动身了。
当他来到兵部大堂后,得知岳父刚刚被陛下召入宫中问对,朱骥略作犹豫,也立即入宫觐见了,没办法,事儿太大了,必须得禀告啊。
于谦此时正在昭德殿与景泰帝议事。作为一名合格的政治家,于少保深知此时不宜过于操切,只能徐徐图之,否则容易引发动乱,牵扯到的部门实在太多了。坊司可以用急,拿他们立威,杀鸡儆猴,但对其他部门,再像处理坊司那般,就有些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