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璟一一领命,朱骥叹道,“不想国事竟糜烂至此矣!”又对张璟说道,“你做的很好,持本官令牌,抽调上五所旗尉,将官仓戒严,任何人不得出入!”
上五所的旗尉几乎都是不轻动的,护卫、仪仗才是他们的主要职责,但事发突然,也不得不动用,就为了先把几座官仓给看管起来。万一真的有事儿,某些人铤而走险,付之一炬,那可真就是把天捅破了!
张璟不敢怠慢,立即带着令牌,开始调兵,前往官仓。
至于梁泰,他倒是客客气气的,朱指挥只是说将他押入诏狱,却并未说如何处置,张璟自然不会苛待于他,何必凭空树敌呢,客客气气的差人把梁泰送进诏狱,“梁签事,在下也是奉命行事,身不由己,还请签事恕罪。”
梁泰自然不会无故埋怨张璟,谁让他自己偷懒,并且在偷懒的时候发生了这等大事!也是他倒霉,如果不是遇上陈涛、吴凡二人聚众谋乱,即便是朱骥,也不会管他是否偷懒,只要把差事办了就成。
可惜,遇上两个蠢笨如猪的蠢货,也不想想,这是京师,有那个闲工夫,带人跑的远远的多好?别人跑不了,他俩还跑不了吗?就算能把捉拿他们的锦衣卫杀退,又能如何?京营数万大军就在城外,他们又能跑到哪儿去?
一旦被定为谋反,那可是要诛九族的!
拘押于诏狱中的李庆很快就交代了,他平日多受吴凡的财贿,吴凡又是搞漕运的,二人伙同起来,贿赂朝阳门守军,大开方便之门,几乎把海运仓搬空了。
就连张璟都不得不佩服这些人的大胆,京师七大仓廒,关乎京师百姓的生计,就这样被几个硕鼠轻轻松松的搬空了一个,其他的呢?若不是吴凡铤而走险,这事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被查出来呢。
真是,越查问题越多,现在连官仓、京营都牵扯进来了,一座官仓数十万石粮米,竟被搬空!其他几座粮仓能安然无恙?
京营都牵扯进来了,张璟连忙报告朱骥,此事太敏感,事涉京营,怎么重视都不为过。
本来发生了陈涛、吴凡聚众谋乱的事儿,朱骥还坐的住,因为这等事儿可大可小,而且也被顺利剿灭,并未引起太大的后果。
但海运仓出事后,不仅牵扯到户部,连京营都牵扯进来了。朱骥再也坐不住,整理了一下衣冠,急匆匆的去了兵部,向自己的岳父,于少保汇报。
“尚德,何事如此匆忙?”于少保抬手,示意朱骥免礼,神态平和的问道。
“岳父,事急矣!”朱骥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拿起差役端上来的茶,咕咚咕咚几口喝干,他可是一路快跑,再加上心里着急,早已是口干舌燥。
“胸有激雷,面如平湖,此乃为将之要,”于谦看着朱骥,“不论何事,既已发生,何必焦虑,于事无补耳。”
“是,岳父教训的是,小婿急躁了。”朱骥也慢慢的平复了心情,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官仓关乎民生福祉,一旦糜烂,京师百万众,恐生事端!”
“不至于,不至于,”于少保轻轻摇头,“不过是偶发之事。”说罢,于少保轻喝一声,“来人,将萧主事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