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体上讲,有明一朝,朝廷对待勋臣武将还是不错的。这几年张家的日子虽然清苦,但也能凑合,而且张璟早早的就在锦衣卫里袭了校尉的缺,并没人卡着。
至于后来说什么太祖大肆诛杀功臣,呵呵……《明史》可是那啥修的,以它们的无耻,还不是想修成什么样子就修成什么样子。
“你父亲当年在卫里也是有几个至交好友的,不过,大多数都……”说到这里,张母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的泪花。
“娘不必伤心,”张璟连忙安慰母亲,“父亲为国捐躯,乃是我张家的荣耀!”
“我儿说的对,”张母反手握着儿子的手,“这么多年了,为娘已经想开了。”
“刚刚说到哪儿了?”张母拈起一块冰糖,喂到女儿嘴里,“对了,我儿想寻门路,以前我儿性子粗糙,娘便没跟你说这些,如今我儿既有此心思,娘便仔细跟你说说。”
“汝父当年与袁彬袁百户交好,”张母叹道,“只是,袁百户因上皇的缘故,这几年在卫里也没个实职,若非大事,也不好去麻烦他。”
卧槽,张璟心中猛地一震,袁彬,袁彬呀!这位可不是“夺门之变”的那几个投机者,而是跟着朱祁镇在蒙古生死闯过来的护驾功臣,这可是真金十足的大腿啊,张璟立即集中精力,细细的听母亲说。
“袁百户此人,是个难得的宽厚人,”提起袁彬,张母满是赞赏,“这些年,咱们家亏得他时不时的接济一些,日子好过许多,就是我儿的校尉,也是他出了力气,要不我儿这点年纪,袭职岂是那般容易的?”
张璟听着,连连点头,母亲说的不错,自己袭职校尉,即便卫里、都督府不卡着,也不会让他不满十八就袭职的,看看李家大哥,今年都二十四五了,还是个军余,自己这里面自然是那位世伯的功劳。
只是,自己那前身的性子太过粗疏,这么重要的关系都不去好好经营,幸好,幸好……张璟暗自庆幸。
“既如此,我儿明日便可去拜访一下你袁家伯父。”张母握着张璟的手,叮嘱道,“我们两家,不比外人,以前我儿性子粗疏,为娘不愿多说;如今既有了自己的担待,那就不要顾忌什么,上皇始终是陛下的亲哥哥,他们的家事,还牵连不到咱们这些外臣身上。”
“是,儿子遵命。”张璟心头五味杂陈,瞧这人混的,连自己的母亲都看不上他,不过,以后就不会了,张璟下定决心。
天色不早,告别母亲和妹妹后,张璟回到自己住的东厢,开始谋划明日如何拜见这位袁彬袁伯父。
两家是通家之好,所以,拜访时,礼物不必太重,差不多就行,主要还是个心意。南熏坊东长安街的糕点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至于其他,倒也没什么,无非是情真意切罢了。
第二天一早,与李锋点了卯之后,张璟与李锋交代了一番,先去东长安街买了礼物,便直奔袁彬家。
报上名后,那老门子显然是知道张璟的,也不多话,便领着张璟进了堂屋。
不大工夫,袁彬进来,张璟连忙肃立,待袁彬在主位坐好,就是一个叩拜大礼,这可是真正的长辈,礼重点是应该的,“以前小侄不懂事理,未能常来探望伯父,还请伯父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