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行到离草庐半里之外,刘备为表诚意,便下马步行。
没走几步,正遇上诸葛均。
刘备忙施礼问道:“令兄在家否?”
诸葛均还礼道:“昨日黄昏方归。将军今日可与相见。”
言罢,飘然自去。
刘备对二人道:“三次拜会,今番侥幸得见先生,属实不易!”
张飞目视着诸葛均离开的背影,哼道:“此人太过无礼!竟不引我等到庄上,便竟自去了!”
刘备道:“人各有事,岂可勉强?”
三人来到庄前叩门,仍是前两次的童子开门出问:
“又是你啊,将军这次来的巧了,我家先生正好在家。”
刘备拱手道:“有劳转报:刘备专来拜见先生。”
童子引三人入院,说道:“今日先生虽在家,但此刻在草堂上春睡未醒。”
刘备朝屋子里望了一眼,道:“既如此,且勿通报。”
转过头,吩咐关、张二人只在院中等着,自己徐步而至帘外,见一人侧卧于草堂竹席之上,朦胧间,看不真切,直觉其人身姿修长,体形伟岸。
顿时心下安然,拱立阶下。
等了半晌,眼见日已中天,诸葛亮仍未醒。关、张在外立得久了,不见动静,心下烦躁,又见大哥犹然侍立,如仆侍主般恭敬。
张飞大怒,对关羽道:“这先生如何傲慢!见我哥哥侍立阶下,他竟高卧不起!等我去屋后放一把火,看他起不起!”
关羽连忙相劝,好不容易才劝住。
刘备瞪了张飞一眼,摆手命二人到门外等候。
回望堂上时,见诸葛亮翻身将起,忽然又翻回里面,面朝墙壁睡着了。
童子见状,轻手轻脚行来,手指里面,示意自己去叫醒先生。
刘备摆手,轻声道:“且勿惊动。”
直到又立了一个时辰,诸葛亮才翻身而醒,起身问童子道:“门外如此嘈杂,是有俗客来?”
童子回道:“豫州牧刘备已在外等候多时。”
诸葛亮责道:“既贵客来,为何不早报!且容更衣相见。”
说罢,转入后堂不见。
又过了半晌,方整衣冠出迎。
这一番翻腾下来,已是下午时分。
诸葛亮微不可察的看了刘备一眼,却见后者神色自如,并没有丝毫不奈,顿时心生好感。
诸葛亮观察刘备的同时,刘备也在观察他,见他身长八尺,面冠如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似有神仙之姿。
拱手躬身拜道:“汉室末胄、涿郡愚夫,久闻先生大名,前番两来拜谒,均不得一见,故留书贱名于文几,不知先生可阅过否?”
诸葛亮回礼道:“南阳野人,疏懒成性,蒙将军空行往来,不胜惭愧。”
见两人一个自诩为“汉室末胄”、一个自诩为“南阳野人”,门外的张飞撇了撇嘴,觉得诸葛亮说得对!
便对关羽说道:“睡到下午才醒,不是野人又是什么?”
张飞这话声音很大,并未避讳,堂上的刘备和诸葛亮都听得清清楚楚。
刘备脸上微微有些尴尬,好在诸葛亮并未计较。
二人叙过礼,分宾主就坐,童子献上茶来。
饮过茶,诸葛亮目视刘备,问道:“昨日已看过留书,足见将军忧民忧国之心,但恨亮年幼才疏,有误下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