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次主公打了胜仗,我或许还能被赦免;可现在他战不能胜,退不能退,我估计是没活头了。”
狱卒闻言,脑袋摇成拨浪鼓,说什么也不信。
他不是不信田丰会死,而是不信主公是个“小气之人”。
整个河北上下,谁不知道主公赏罚有度、大气有信!
同理,整个河北,谁不知道田丰是个倔驴,整天就爱往死里怼主公。
说实话,狱卒自己都觉得,田丰能活到现在简直是个奇迹。
如果换做他是主公,他早就把田丰砍了八百回!
狱卒正要给田丰摆事实讲道理,证明不是主公心眼小,而是后者太杠。
前线“大捷”的消息就传了回来。
当得知主公的确没打过马腾、韩遂,却仍然收复了一半凉州,赚马腾和韩遂的儿子入许昌为人质,田丰震惊的半晌说不出话。
他叹了口气道:“我这条命看来是保住了,主公得胜归来,我应该很快就能出狱了。”
狱卒将信将疑,“先生之前犯得可是死罪啊,就算主公开恩,饶恕先生不死,怕是也未必能出狱吧!”
田丰瞪大眼睛问道:“怎么,你不信?”
狱卒点头,“俺不信!”
见自己如今竟连一个狱卒都摆不平,折不服,田丰顿时气恼,从怀里摸出身上所有家当――三个金币,重重地拍在地上,怒道:
“我若料错,此金币归你!我若料对……”
狱卒连忙接过话头,“我管先生叫三声爷爷!”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旋即击掌为约。
此赌注立下之时,才是建安元年十月中旬。
转眼到了建安二年二月,新年都过完了,就连一起犯事、被锁在车轱辘上好几个月的沮授,都连车轱辘一起被无罪放了,田丰仍蹲在大牢中。
整天长吁短叹,愁得不行。
狱卒从程远志回到邺城那天(正月十五),就开始来向田丰索要赌注。
直到这时,狱卒才发觉两人当初并没有约定赌注生效的时间。
好在田丰虽然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还是在二月初一,不情愿的交出了三个金币。
交出金币的时候,田丰的整张脸都拧巴在一起。
这是他身上最后的家当。
想他田丰胸有韬略,所谋无有不中,偏偏却逢赌必输。
在上党,屡战屡败,被十五个名士轮番吊打,输得差点把家中房子都给当了。
在邺城大牢,连个狱卒都赌不过。
他的赌运何其之差!
这赌,有毒!
田丰咬着牙暗暗想道:“自今日起,戒赌!”
“以后再赌就剁手,剁两只!”
转念又道:“可是我之前输了那么多钱,就此不赌的话,感觉好亏。”
“算了算了,还是将戒赌改成多挣点钱吧。”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是小赌不需要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