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原将大营驻扎于洛阳城西门外,紧靠城池,堵住董卓进城的道路。
顺着官道往西三十里,便是董卓的军营,此刻,他正在大营里团团转。
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
说来可笑,他贵为当朝相国,居然被人给堵在城外,已经有三天没入都城了。
这说出去谁信?
前几日,他在百官面前狂言废立之事,现在却连城都进不了,当真是贻笑大方。
不用想就知道,此刻,城内城外,必定所有人都在笑话他是个笑话。
董卓暗戳戳的想道:老夫的说(shui)客已经派出去了,要不了多久,必将说(shui)服吕布来降。
到时候,哼哼…每一个嘲笑过他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双倍代价!
……
程远志骑着宝马丑二,带着速该,不疾不徐地来到丁原的大营外。
自董卓入京后,日日纵马横行,令城中不让纵马的规矩成了摆设。但很多道德高尚的人仍遵守着这个规矩。
程远志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他骑得很慢。来到丁原大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
守营士兵显然是不认识程远志的,老远见到他策马到来,连忙挥动令旗,喝道:“来者止步!”
“军营重地,闲人莫入!”
程远志勒住马道:“速报丁将军,有故人来见。”
守门兵士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飞身去报丁原,同时心里纳闷:今天是刮了什么风?这么多故人来寻旧。
少顷,门卫回转放行。
程远志直入大营,对丁原拱手道:“建阳兄,别来无恙!”
丁原起手回礼:“久不相见,程手今日来此做甚?”
“特来救阁下脱险。”
“哦?何险之有?原愿闻其详。”
两人分宾主坐下,早有兵士呈上酒水,斟满。
程远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现在国家处于危难之中,我听闻兄为匡扶社稷,力拒董卓,顿觉不胜之喜。”
丁原喜笑颜开,连连摆手:“足下过谦了。”
程远志继续说道:“健阳兄下有强兵,上有猛将,阻财狼于外,安君民于内,看似中流砥柱,泰然稳固,却有一险。”
“哦,险在何处?”
“这险嘛……自是在暗处。”
左思右想,程远志还是觉得,在事发之前就挑明吕布要反水,有点不靠谱。
一来,此举有挑拨丁原父子关系的嫌疑,毕竟疏不间亲,说出来丁原未必会信。
二来,万一走漏了消息,吕布更改计划,那就更无从防范了。
是故,程远志指着速该,对丁原道:“此乃我亲信速该、速宇阳,有万夫不当之勇,前次在河东你们已经见过。健阳兄若信得过我……袁家,便令其早晚护卫左右,以防不测。”
闻言,丁原大喜,赞不绝口道:“好,好!我这就封汝为军候,掌管一千亲卫!”
如此猛人,谁不喜爱?
自从上次在河东见过之后,丁原已经眼馋速该很久了。
程远志点点头,“如此,便再好不过了。”
速该抱拳躬身领命,移步立于丁原身后,昂首挺胸,瞬间进入护卫角色,看上去,很是恪尽职守。
丁原看得连连颌首,捋着胡须,笑得合不拢嘴,脸上的褶皱也愈发醒目。
有这样的虎卫在侧,他觉得自身的安全系数上了一大截。
从此后,他丁建阳,左吕布、右速该,麾下并州狼骑,天下谁人能当?
董卓?哼……土鸡瓦狗尔,一击即碎!
他日,名留青史也是可以想一想的。
程远志知道丁原如此痛快收下速该,并不是因为他脸大,而是袁家这块招牌好使。
四世三公,当朝太傅袁隗的义子派来一个护卫,保护身为主将的丁原安全。
此举既合情合理,又合乎大义。
袁家可是经过四世将近百年,久经考验的大汉忠臣!
必定不会有什么坏心思……
丁原令亲兵去把所有将领都叫到帅帐,打算当众宣布对速该的任命。
很快,军中大小将领都集中到了帅帐中,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猜测着丁原此举是何意思。
莫非要再次进攻董卓了?
见营中诸将到齐,丁原环顾一圈,清了请嗓子,郑重其事将速该介绍给大家,而后宣布了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