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一个白脸白袍的年轻人,让他五万乌桓骑兵瞬间全军覆没了。
那可是五万青壮族人……
一想到这,难楼的心就在滴血。
望着白脸白袍的“袁射”,难楼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个白脸白袍,令他们乌桓部落闻风丧胆的人――公孙瓒。
公孙瓒杀他们乌桓人也是如屠鸡仔一般,凶得不行,一刀一个。
乌桓人害怕白脸白袍的人,是刻入灵魂了的。
但昨天此人并没有穿白衣,否则他根本不会跟着乌涂那来送死!
思及此处,难楼悔不当初,低下了高昂的头颅。
到中午能感受到日头暖意的时候,所有战场都被草草的清理了一遍。
除去俘虏了难楼及四千七百乌桓人之外,又从水里救回来一千多冻僵的活死人。
僵而未死,但五脏六腑都冻坏了,很快就会死去,所以称之为活死人。
一群群乌桓俘虏被押解着走过去,每一个人神色都很沮丧,恐惧。
速该牵着两匹丑马走过来,递给程远志一匹,等所有都人过去后,才压低声音道:
“大帅,俺发现您的马是匹神马。”
“哦,为何如此说?”程远志抚摸着丑一光滑黑亮的皮毛,问他。
速该想了想:“它不怕水,它会游水。”
“所有的马都会游水。”程远志给他普及马的常识。
“可那是冬天的水,别的马都被冲走了,没冲走的也都冻死了。”
速该瓮声瓮气道:?“大帅俺要跟你换马。”
“你确定?”程远志看了一眼他手里牵着的,与丑一长得一模一样的丑二,暗暗好笑。
速该看着程远志手里的丑一,眼神都要冒出星星来,猛然点头。
在见识了大帅丑马踏水横渡的英姿后,他顿时觉得自己手里丑二不香了。
虽然丑二也不是他的,是他以理服人,从力二手里赢回来的。
以物理的方式服人――这是大帅说的。
他不懂什么是物理,但他觉得大帅说得对。
程远志微微笑了笑:“跟你换可以,不过你拿什么换?”
速该挠了挠头:“俺爷爷说你是个好人,叫俺听你的。”
程远志转过身看着他,道:“我缺个儿子。”
“义父在上,请受俺一拜。”速该毫不犹豫跪了下来。
你都不矜持一下的嘛......程远志当即震惊了,连忙扶住他双臂,斟酌着言语道:“不要叫我义父,义父是个不详的称呼,还是叫我阿巴吧,”
“阿巴巴……”
“啊爸吧!”
“阿巴巴!”
“是阿巴,不是阿爸巴!”
“阿巴巴……”
“算了你还是叫我大帅吧,阿巴这个称呼,就放在心里。”
被绕晕了的程远志索性不再纠结这个称呼,将缰绳递给了速该,望着丑二发起了呆。
来到这个时代两年多了,连工具人也当过半年,可他却一直没有子嗣。
这不正常!
蛮女的身体条件那么优秀,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小很小,如此看来,问题大概出在自己身上。
一个势力站住脚后,想要稳固就需要首领有个后代,哪怕是义子,这样便能安住麾下部众的心。
令他们不会胡思乱想。
速该武力值很高,脑子可能不太够用。但没关系,程远志本就熟知古今养生之法。之前又获得系统赠送养生秘籍。
日常勤练不止。
他是打算活到一百岁的,果真如愿的话,最少还能执掌权柄七十多年……
七十多年后,速该说不定都入土几十年了,根本没机会接班。
所以速该智商不高这事根本不是问题。
两匹丑马很奇怪,平时吃草料很少,跟修了仙似的,看不上凡间草料,却又很耐跑。
这不符合能量守恒定律。
如今又多出来一个不惧寒冷的属性。
程远志默默思索着,他与八百勇士为诱饵,引乌桓部众至十里河滩,本就打算牺牲掉八百匹马。
因为人可以在大水漫天之前,顺着绳子爬上悬崖,避开洪水,可马不能。
但是丑一却可以渡水如平地。
那可是洪水,冰冷彻骨的洪水!
嗯,抽空要关注一下这两匹马了。
战场收尾的工作张扬在做,忙的脚后跟贴后脑勺,头昏脑胀。
程远志乐的清闲,也不去帮他。
速该喜滋滋的抚摸着丑一的鬓毛,问道:
“大帅,那些投降的乌桓人还杀吗?”
“不,留下来做奴隶吧,修桥铺路,饲养马匹,他们那么壮实,好多活等着他们干呢。”
“张大哥说那个难楼不能留。”
“为什么?”
“张大哥说难楼是天生的首领,他留在这里,乌桓奴隶们就会是一个整体,有威胁。”
“那就放了他吧。”
“哦,小鱼姐姐好几天没有吃饭了。”
“你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她天天对着铜镜发呆。”
“你还有别的事吗?”
“有,我发现张大哥最近总是睡不着,整宿整宿叹气。”
“嗯?你怎么知道他整宿整宿叹气?”
“我在他屋子外面看到的。”
“速该,”程远志正视着他,语重心长道:“你以后不要再没日没夜盯着张扬了,这样不好,将来你也会有妻子的。”
速该偷窥…光明正大窥视张扬的事,程远志是知道的,问题是速该才刚满十三岁,智商情商一直停留在六岁的水平,进展缓慢。
又因一直与速伯生活在山里,没与世人打过交道,懵懂无知,所以对所有事物都有强烈好奇心。
而蛮女不在的时候他一直是单身,故而速该就经常盯着张扬,现场观摩。
程远志也一直在纠结着该怎么教育速该。
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当过父母,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给人性启蒙。
速该点点头,一脸小不开心,瓮声瓮气道:“俺知道了。”
程远志叹口气道:“我教你玩一种游戏吧。
说着他取来一块木头,一边削,一边介绍道:
“这是个打仗游戏,两人对战,也可以四人对战,每方都有一个皇帝,一个大将军、一左一右两个车骑将军、两个万夫长、两个千夫长、两个百夫长、三个十夫长、三个五夫长、三个工兵、两个天雷、三个地雷、一面军旗。”
“皇帝最大,除了天雷和地雷,没有人可以吃掉他,大将军次之,车骑将军再次之……”
越听,速该的眼神越明亮。
程远志见速该不再纠结于窥探别人隐私,注意力都在军棋上,就把削好的军棋丢给他,把老虎皮铺在向阳的干草垛上,翘起二郎腿,眯着眼晒起了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