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君娉婷看向那张饿鬼鬼面。

“你说什么呢？这东西不一直都在吗？”

“那么，你为什么要毁了这祭神图呢？”君娉婷道，“这祭神图以前应该是完整的吧，全都是被你所毁吗？”

很多话，弥丽已经压抑了很多年。无论她说给这里的谁听，都会被视为疯子，认为是大逆不道的人，好像只有这些外面来的人，才能够与她正常的交流。

“一大半是被一个疯子毁掉的，我小时候，那个疯子被人绑上了木架，活活烧死了。”弥丽凄然笑着，“我娘当初总是跟我说，不要跟疯子说话，不要看疯子，被疯子发现，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我总是很害怕他，有一次还用石头砸他。现在想来，如果我做的事落在我娘眼里，也许她也会认为我是疯子，觉得我活该被烧死吧。”

“好在她死了，还好她死了。”

君娉婷只觉得她现在这种又哭又笑的神情凄凉无比。

她没有说话，辰幽橐也没有。

弥丽坐在一块石头上，手指抚着饿鬼鬼面，好像只有这一个东西，能够让她安心。

“我以前也遇见过一个从外面来的人，是个很温柔的外乡人，他给我讲了很多外面的故事，于是渐渐的，我也想离开这里，我跟他约定好，在二月十五的晚上，我们一起离开。”

弥丽沉默了许久，低声说道：“他没有来。”

“也许，他有事耽搁了。”

“我知道。”弥丽道，“我知道，他被我娘发现了。那天夜里，我害怕极了。真的，从出生以来第一次那么害怕，他永远也不会来找我了。他也永远见不到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看不到廊下的风铃，没办法为我吹好听的笛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