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尸面颊上的发丝散开，让君娉婷看清了他的脸。

那双充满血色的眼中，依旧满是清澈。

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君娉婷听见过道里鲞婆的担忧声。

“补鬼，你怎么了？”

“为什么气息变得如此衰弱？”

“到底发生了什么？”

君娉婷走过来，看向鲞婆的背后，蹲下身，缓缓道：“宋天禄？”

鲞婆身子一颤，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补鬼缓缓抬头，从被血迹沾染的脸上，君娉婷依旧能够看见那张在门内见到的脸颊，他好像想起了很多事，那些被恨意和疾世愤俗影响出的坏脾气，在这个时候缓缓消失，露出了他最初的本真的样子。

“是我。”他说，“我快要魂飞魄散了吗？”

“不。”君娉婷摇头，“你要去投胎了。”

“做人好累啊，我不想投胎了。”

“别害怕，你下辈子会有一个好的家庭，会有一个爱你的妻子。只要你多行善事，你会永远幸福下去。”

“是吗？”

宋天禄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期盼的神情，对君娉婷道：“谢谢你。”

他与鲞婆相连的地方开始消散，整个魂魄都变得轻盈，终于彻底与鲞婆剥离。

在彻底消失之前，宋天禄最后看了鲞婆一眼，语气终于变得温柔，“阿香，谢谢你这些年为我做的一切。如果真的有下辈子，我想要先遇见你。”

“我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