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岁楼其他修士都悚然不已。
定睛看过去,那幼崽果然还是紧紧盯着这边不放。
“这……也许,是碰巧吧?”有的修士还抱着侥幸的心理。
三足环首雕这种生物罕见,宗卷记载之中也只是简述了它们的凶残天性,以及生存的大致环境,至于其他的,并未提及,因此,大多数修士对于三足环首雕的能力都并不十分了解。
能够读人想法,这未免也太过玄妙。
然而,那小家伙不仅盯着他们的方向一直看,在梅仁礼探出脑袋的时候,还一翅膀将他挡回去了,就像是小孩子面对想要抢自己玩具的大人,对着这边露出了明显的敌意。
所有人:“……”
这,大概都是错觉。
君娉婷道:“也许,并不是它能够读人的想法,方才姜长老不是给梅仁礼传音了么?也许,是因为它能够感应这种讯息。”
曹病甲笑道:“如华老弟真是聪明过人,就好像已经笃定是这样一般。”他耸耸肩,“当然,也是有这种可能存在。如华老弟是怎么想到这一遭的?”
“猜测而已。”
“哦——”曹病甲拖着长长的音调,显然不觉得她仅仅只是猜测。
君娉婷不愿意在这些人面前暴露出辰幽的存在,自然只能装傻充愣。
好在此前他们竖立起了高深莫测的形象,在太岁楼中人眼中,他们又是破坏了邪教徒祭祀之人,有些自己的秘密也是正常。
身为修士,有着太多的好奇心,想要探究别人的秘密,那纯粹是找死,嫌命长。
多数人面对这种情况,都不会再问。
而曹病甲之所以追问不停,显然是因为他对于生活已经了无生趣。
君娉婷问:“你这么烦人,不怕被人打死吗?”
曹病甲理所当然道:“我很强。”
“好吧。算你狠。”君娉婷还真打不过他。
所以说,当一个人尤其烦人,又喜欢吃瓜看戏,还能够活这么久,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现在该怎么办?”君娉婷看着被小幼崽一下子叼住衣领,像个玩具一样被翻来翻去的梅仁礼之时,确实想不到有什么好办法了。
她看向曹病甲。
太岁楼众人也纷纷看向曹病甲。
曹病甲假装没事人一样,左右看看,莫名其妙道:“都瞧着我做什么?”
“现在到你出手的时候了。”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
“欺负小孩子,似乎并不是正人君子的所为。”曹病甲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相当认真。
太岁楼众人愣了一会儿,才理解他话中的意思,一言难尽道:“所以,‘小孩子’欺负大人就行了?”
梅仁礼实惨。
先是被吊着那么长时间,现在还被一只小幼鸟当作球一样滚来滚去,最惨的是,他的这些凄惨场景,被这么多人亲眼目睹。
简直是社死到了极点。
曹病甲津津有味看着眼前这一幕,等他看够了,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我还是去把梅仁礼带回来吧。”
要说为什么只有曹病甲去,因为三足环首雕这种鸟类,对于方寸之间的气味格外敏锐,其他人但凡一靠近,保准就会被盯上,不死不休,也只有他,才能够有到人家家里跑一趟,还不被任何人发觉的本事。
曹病甲刚抬出一条腿,又有些惆怅道:“可是欺负一个小孩子,传出去,好像真的不太好。”
君娉婷:“……”你丫故意的吧?
太岁楼众人一脸诚恳道:“我们保证,今天发生的一切,守口如瓶,绝不透露分毫!”
君娉婷心中腹诽,就这种小事,不必搞得这么郑重吧?你们也太看得起这个人了吧?
然而曹病甲听了他们的话,竟然还有些不大乐意,道:“你们发誓?”
“我们发誓。”
不仅是口头上说了,太岁楼每个人甚至还举起右手向天发誓,申明自己绝不会外露,否则天打雷劈,不入轮回。
君娉婷刚想说你们能不能入轮回也不是靠你们自己做主,便见曹病甲看向了自己。
她道:“你少来,我绝不可能发誓。”
“好吧。”
曹病甲也没强求,缓缓走出了隐藏的地方。
然而,哒哒哒跑了过去,双手一抬,哒哒哒走了过来。
君娉婷、姜玄祁、高禾、丹缪、太岁楼众人:“这是在干什么?”
尤其是姜迟长老,一张老脸通红,几乎心肌梗塞。
曹病甲竟然直接把三足环首雕幼崽连带着梅仁礼一起搬了回来。
一起,举了回来。
君娉婷一阵无语,所以说,刚才这厮让他们发誓,不让他们将今天发生的事传出,就是想要把人家小朋友拐走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