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中带着无比的平板和敷衍,没有丁点儿的喜悦之意。
“两位,便是丹缪姑娘的友人?”
“曹兄,认识丹缪?”君娉婷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唔,看来果然是了。”曹病甲微微笑着,“两位入了此地祭坛,可见得祭坛之中何等光景?”
君娉婷蹙眉。
此人,似乎并未带有好意。
姜玄祁道:“其他人呢?你杀了他们?”
曹病甲夸张的摆手道:“怎么会?我可是正道的好人,绝不会滥杀无辜。”
虽说丹缪此人,并非无辜。
但是,他毕竟还未动手。
“一般来说,好人绝不会自己说自己是好人。”君娉婷道。
譬如某个偃师。
譬如,眼前这个人。
“可我真的是好人。”曹病甲无比诚恳。
这世上,还有什么人比他更像个好人呢?
看他明亮的大眼睛,看他真挚无比的眼神,看他多像个好人。
君娉婷:这个人看起来越发不像个好人了。
纠结,心里还是万分的纠结。
虽然眼前这位“曹嘈”再没有说过有关于地球上的事,但是她的预感告诉他,这位兄台,极有可能是她的老乡。
俗话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现在她与这位曹兄,是老乡见老乡,迷踪心慌慌。
“两位现在一定很想与友人会合,我方才刚刚见过丹缪姑娘,我带你们去吧。”
曹病甲的表情无懈可击。
无论怎么看,都是个真挚热心肠的好人。
君娉婷与姜玄祁对视。
跟,还是不跟?
姜玄祁微微颔首。
君娉婷道:“既然如此,劳烦曹兄了。”
君娉婷本以为曹病甲居心不良,会将他们引到一个死地,准备坑他们一把。
万万没料到,竟然真的遇见了琴师与丹缪。
更没想到的是,曹病甲见到他们的一瞬间,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就好像是,他本来带着他们走了另一个方向。
偏偏从另一个方向,冒出了这两个大活人来。
他惊喜也不是,惊讶也不是,一张脸纠结了半晌,索性假装淡然,看向了别处。
丹缪先是看见君娉婷与姜玄祁,脸色一喜,紧接着瞥见一旁假作淡然的曹病甲,怒上眉梢。
“你这狗贼,带着他们要往哪里去?”
君娉婷:狗贼?
微妙的眼波在曹病甲周身缭绕,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
曹病甲脸皮厚如城墙,就好像他原本就是要带着君娉婷和姜玄祁找到丹缪,扬起折扇道:“丹缪,看在我将他们带来找你的份上,就不用对我如此态度吧?”
“你作死!我们原本走的是这条路吗?只是因为在下面迷了道,换了相反的路径。”
曹病甲摇摇折扇:“就是这样。”
“拔你的剑!我们决一死战!”丹缪已经抽出了银带。
“我自然有法子知晓你们的路径,丹缪,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吗?”
说得就像真的一样。
丹缪都差点儿信了——他的邪!
“呸!你这烂人!”丹缪被他气得浑身哆嗦,“曹病甲,你还有底线吗?做人怎么能无耻到你这种地步?”
曹病甲:“我素来有气有节,大家都知道。”
君娉婷:曹病甲?
所以,她似笑非笑看着曹病甲道:“曹嘈兄台,你说的‘大家’,是说自己有个朋友叫做‘大家’吗?”
丹缪:“曹嘈?”
什么鬼?
这厮又在诓人。
果然在打什么坏主意。
呸!
曹病甲叹道:“其实,大家有所不知,我打小有个小名儿,就叫嘈儿。”
君娉婷:这人做人是真的没有底线啊。
曹病甲又道:“我并没有朋友叫做‘大家’,‘大家’是我养的细犬。”
琴师松了手,丹缪便好似脱缰的野马,一下子冲了出去,银带瞬间劈在曹病甲的头顶。
曹病甲扼腕叹息道:“生活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
“暴躁你爹个坟!”
“说真的,我爹的坟我都不知道在哪儿,你随意。”曹病甲耸耸肩。
两个人过招有来有回。
君娉婷看了一会儿,只觉得曹病甲有意让招,并未下死手。
数个来回之后,丹缪气喘吁吁:“你给我等着,百年之内,我必取你狗命!”
曹病甲道:“生个崽子取我性命么?”
丹缪、丹缪脸一红:“你可闭嘴吧你!”
而后深情脉脉看着琴师,似乎在问:你觉得怎么样?
琴师无视之。
“对了,梅仁礼呢?”
君娉婷这才发现,好像还少了个人。
丹缪呶呶嘴:“喏,之前跟着他呢。”
曹病甲:“大概,没人理他,自己找个角落蹲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