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仁礼只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霉,他跟这些人八竿子打不着,不也是被强行逼进来的吗?
什么时候他就成这些人的助手,还里应外合。
他只想快点儿开溜!
“我可以解释……”梅仁礼凄楚万分,艰难道。
白袍邪教徒对于他已然失去了信任,再一联想悬门内的祭坛,更是心焦如焚,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听他解释?
“是这二人与我有仇,我之前不好意思说,肯定是他们追踪而来,想要把那位首领带走,顺便把我一起解决了!”脑子不太清晰的时候,连狡辩都不那么令人信服。
“你觉得他们的样子是想要杀了你?”白袍邪教徒怒火攻心,掌中力道更重。
梅仁礼哭丧着脸:“还不像吗?”
一开口就是跟他很熟的样子,这还不是想要他死吗?
他怎么会这么倒霉。
丹缪这下子也知道自己似乎做了错事,扬声道:“别怕,我这就宰了他过来救你!”
梅仁礼心中“哎哟”一声,连道“真是完了”,这姑奶奶好像真的丁点儿看不懂气氛。
吾命休矣。
心中话落,他已然准备好被人捏碎喉咙、早登极乐了,没料到下一刻白袍邪教徒竟然松了手。
再睁眼,后领被人一提,他一睁眼一抬头,丹缪女侠的身姿仿佛自带光芒,照亮了他苍茫的心。
那身姿,那气度,一下子填满了他的整颗心。
“丹缪女侠,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在下只有……”
梅仁礼嘴里的“以身相许”四个字还没出口,丹缪便将他扔在琴师身旁,朝着那白袍邪教徒冲了过去。
“嘎……”
梅仁礼噎了半晌,幽幽道:“丹缪女侠可真是雷厉风行!”
说要宰了他,就真的要宰了他。
难怪这位女侠直言不讳,也从不看情况开口,她这般强悍实力,似乎也确实不需要看人脸色。
若是见人不快,直接动手便是。
梅仁礼愈发动心,这样的英武女侠,还生得如此标致,多么让人有安全感啊!
爱了爱了。
尺萧已入悬门,琴师也再不顾忌什么,再度催动琴音,周围的邪教徒都被琴师所伤,良久不能动弹。
琴师将琴中剑收回琴中,原本看似寻常的打扮,竟又有了一丝当年在云陵被人仰慕称道的无双风采。
梅仁礼拱手道:“前辈当真风姿无双,修为深厚,令在下钦佩不已。”
他的视线落到那长琴之上,他虽然平素不爱学习,但是太岁楼中客卿长老们同他说的某些故事他倒还记得,说是曾经在云陵有位一等一的风雅人物,天下无双,见之忘俗,也是一位善使长琴的琴师,一身修为皆在琴弦拨动之中,素善琴音杀人。
太岁楼之中素无一音律杀人者,哪怕是邪修之中,也极为少见,因此,当时他并不十分相信,只当做故事听听。
如今一见此人,竟然一下子便让他想到了当初客卿长老们所言之人。
莫非,眼前此人便是那位琴师?
这位琴师打扮寻常,不过气度清冷风雅,即便是破衣布鞋也丝毫不能掩其风华,好似蒙尘美玉,即便透着尘埃,细细分辨之下,依旧能够看出其不俗之处。
只是当年声动云陵的那位琴师是为太岁楼中的客卿长老同辈之人,他的容貌,看上去却还是如此年轻,并无丝毫光阴蹉跎的痕迹,当真令人纳罕。
难道说,他的修为竟然已经到了容颜不改的境界?
心中几度思索之中,梅仁礼感到一道视线,随着预感而望,正是这位琴师。
“前辈,敢问前辈是何门何派,晚辈有幸得见前辈风采,改日定要登门拜访,感谢前辈与丹缪女侠的救命之恩。”
“无门无派。”琴师道,“你方才说‘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后面呢?”
梅仁礼愣了一下,干笑了几声,端详着琴师的表情,瞬间改口道:“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在下只有为丹缪女侠当牛做马,来世结草衔环,以报丹缪姑娘的恩情了。”
“嗯。”琴师的目光这才移开,落到那悬门上。
梅仁礼长吁一口气,只觉得这几个人一个比一个难伺候,他心说自己在太岁楼中已经算是人人闻之色变、避之不及之人了,但也没那么难伺候,偏偏这几个人,比他还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