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我们还是去找师叔吧!”李暮山将自己的外袍披到关南身上,看向两位师兄道,“这桑柘庄绝对是个危险的地界,仅凭我们,只怕解决不了。”
“来不及了。”宋青竹紧闭着双眼,脸庞朝向李暮山道,“正如屠公子所言,已经太迟了,我们若是离开,只怕这桑柘庄便真的无力回头。”
“你信不信,等我们到了隔壁老宅,那些棺椁便不复存在了。”君娉婷也道,“那位长柳公子,真是个可怕人物。”
“这桑新立魂灵之事,料想应该就是他一手缔造,桑新立因为他的一番话而死,偏偏在他死后,这长柳公子还要压榨他最后一点价值。”
宋青竹叹息道:“若他早已往生,倒也还好。若这位桑新立公子魂灵真的滞留人间,见到如今桑柘庄的景象,不知心中该是何等的心绪?”
“你们不认为那些人的死是桑新立作祟?”李暮山疑惑道。
“不会是他。”君娉婷与宋青竹一齐摇头。
“那他的画像被烧毁之后又离奇出现?”
“也有可能是有心人另画的一幅。”石中剑道。
“没错。”君娉婷点头,“画像这种东西,本就是人力可为,哪怕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也可以伪造一幅,更何况其中还有位神秘莫测的长柳公子插手。”
“那这长柳公子故弄玄虚,图的是什么?”李暮山更加不解。
“答案你不是已经说出来了么?”
李暮山一愣:“他就是为了故弄玄虚?”
“以我的猜测,他故意制造出桑新立在桑柘庄复活的假象,推波助澜传出桑新立恶灵复仇的传言,为的便是掩饰另外一件事。他让桑柘庄中的人因为此事恐怖不已,白天不敢随意说话,夜间无论听到什么,都不敢开门,将门窗关得死死的,更是为了方便他的行动。”
“为了遮掩桑氏老宅的那些棺椁,还有那个死而复生的红衣女童桑乐筠?”
“不止如此。”君娉婷拧着眉头道,“在这些棺椁的表象之下,一定还有更深的涵义。”
君娉婷猜想,屠千方或许知晓他这位义兄的图谋,但是,他并不愿意说出口,以他这样的心计,他能够说与他们听的,必然是不重要的事,而他不愿意说出口的,只怕打碎他的牙他也不会说。
并且,她总觉得,屠千方对于这桑柘庄中的人,态度有些微妙。
若说亲近,好像他对于庄中人的恐惧与死亡并不感到太过悲伤;但是若说他一点也不在意,那也不可能,他对于庄中一些人温和宽慰,真的是一个很有孝心的后辈,庄中人几乎没有说他不好的。
她们所看到的问题,终究还是浮于表面。
要想知晓,依旧得从庄中找起。
当日下午,屠千方依着时辰过来,带着他们前往隔壁老宅。
因为并没有经过后院,而是直接从后巷过去,君娉婷也不能确认后院之中的棺椁如何,他们跟着屠千方径直到了夫人的院子。
院中有两个丫鬟在扫着地上的落叶,见着屠千方并不惊讶,行礼过后道:“公子,夫人今日刚醒,用完猴舌五服汤,现在精神好了许多。”
“那便好。”屠千方略略颔首,带着几个人走入房中。
一踏入房中,君娉婷便嗅到了浓重的药味与微微的臭味,看了看屠千方,他面色不变,依旧是一脸平静。
“不是我害你!别找我!”
“你走开——”
刚一见到这位桑氏的大小姐,屠千方的亲生母亲,这位贵夫人就给了众人极有冲击性的一击,她形容枯槁,骨瘦如柴,被屠千方一下子擒住。
他已经习惯了母亲的这副样貌,轻轻松松将母亲带回床边,一边说着“娘亲莫怕,我是千方”,一边用极为精准的力道点了母亲的穴道,让母亲安静下来。
“真是抱歉,母亲如今每每醒来,便是一副不能交流的模样,不能与各位说话了。”
君娉婷光是看着,都能知道这位夫人的状态极为不对,更不奢求能够与她交谈。
这位夫人躺在床上,依旧是不停地闹腾,上一句还一脸凶悍地说:“我不怕你,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威胁我?我要杀了你!”
下一刻又涕泗横流,痛哭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你,求求你放过我”,整个人的精神极不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