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娉婷躺在榻上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才回到桌边继续看了起来。
“唔……[霉运]粉尘需要三两银子、一只鼻涕虫、两枚骨质铆钉、三颗猎犬指甲、两只噩里草果实、牛尿若干,于铜锅蒸煮两个时辰。”
君娉婷看完就在想,粉尘?这玩意儿能煮出粉尘?
你是不是欺负我读书少?
还要牛尿,你当你是阿三呢!神牛无所不能?
她呼出一口气仰倒在床上,一脚将被子卷了起来盖在身上。
“想个鬼,睡觉睡觉!”
凤阙阁恢复了夜的宁静。
而与之相对的祈月阁,依旧是灯火通明。
“黎姬娘娘,明日便是摘星台在平泽丘动工的日子了。”思棋笑着讨好道。
“呵……国后当初说的是信誓旦旦,如今不也是无能为力?”
“果然还是咱们黎姬娘娘最得国君看重,国后这些日子在咱们跟前耀武扬威,可真是自打脸!”
“说到底,弃后就是弃后,仗着身份给咱们娘娘脸色看,她姑姑的陵寝都要被咱们踩在脚下了,还有什么颜面出宫见人呐!”
一群宫娥们叽叽喳喳,黎姬听得是心旷神怡。
这些宫娥们机灵着呢,她们知道黎姬爱听什么,眼下黎姬与国后的较量很明显是黎姬占了上风,此时不讨好黎姬娘娘,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讨好?
黎姬一边听着宫娥们的奉承,一边在心中暗自得意。
这些日子凤阙阁的那个贱蹄子三五不时到她这儿来嘲讽一通,气得她连觉都睡不好,眼下怎么着?
放了大话说绝不会允许摘星台建在平泽丘,如今还不是无能为力,真是令人笑掉大牙。
她就是喜欢看着君娉婷这副样子,像只跳梁小丑一般在她面前蹦跶,死到临头了还在那儿犯蠢!要不怎么说她是个蠢货呢?
距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这三个时辰,她又能做什么?
“思棋,现在凤阙阁那边怎么样了?”黎姬挑了挑指甲,漫不经心问。
“回娘娘的话,凤阙阁那边早已歇下了。”思棋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约莫是国后自知自己脸上无光,所以才想着早早歇下,逃避现实吧!谁知道她现在是不是寝食难安呢!”
黎姬嗤笑两声:“我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她明日脸色了,是不是会难看得哭出来?”
就怕她明日脸上挂不住,气得装病了!
黎姬这些日子派了一只邪灵在凤阙阁周围盯着君娉婷,只可惜有那只小畜生在,没能闯进去,不过,从邪灵回报的消息来看,君娉婷这贱蹄子除了来祈月阁惹事之外,就是将自己关在房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其他事项一概不理。
她心中更是得意,照这么看来,君娉婷也不过是只纸老虎。
嘴上说得厉害,却连半点行动力也拿不出。
只怕她心里明白自己根本无能为力,所以才会在最后关头逞逞威风,以为这样,旁人就能瞧得起她吗?
如果黎姬真要问君娉婷此时心情如何,君娉婷大约能当场回答她:“这么晚了你还不睡?你们妖魔这种东西都不用睡觉的吗?”
反正君娉婷是睡得极香,第二天早上还多用了半碗粥。
“娘娘,今日便是摘星台动工的日子了。”霜序虽然早知道娘娘已有安排,但还是忍不住担惊受怕,就怕中间出了什么岔子。
“嗯……说实话,我还以为今天早上黎姬一定会迫不及待过来向我问安,看看我是不是会痛哭流涕连声忏悔呢!”君娉婷笑了笑,“没想到她还挺耐得住性子。”
“哼!那妖女有什么好得意的,还敢跑来您面前看您的笑话?婢子若是见她进来,定拿个大扫帚将她赶出去!”霜序气得柳眉倒竖,愤愤不平道。
“别生气,索性她没来不是?”
黎姬不是不想来,而是昨夜里熬夜熬得太兴奋,盼着看到君娉婷那副倒霉样儿,因而今早起来的时候起晚了,再要去找君娉婷问安的话不太合适,寻个别的理由又没什么好借口,故而才没能来。
要不然,早带着一群宫娥风风火火赶来了。
“黎姬娘娘莫恼,等到摘星台建成,咱们再去看她那灰败模样也没差,说不定那时候她还要凄惨些……”秋娥姑姑最知道怎样说话能让黎姬感到舒畅。
果然,她这话一落,黎姬的心情就舒坦了许多。
“不是说巳时动工的吗?”
黎姬今日打扮得隆重贵雅,头上几乎带了足有两斤重的金饰,衬得她那张素白的脸像是被芒果压着的鹅蛋,白里映着黄。
她扶着高高的发髻看了看祈月阁外翠竹林,有些疑惑。
“怎么现在还没司官来邀我过去?”
“也许是国君体恤娘娘,想让您多歇歇,别这般劳累。”秋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