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没事吧?可是又头痛了?”霜序惊惶不已。
“不,你告诉我,黎姬与国君因何相遇?”君娉婷紧紧攥住霜序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只想知道一个答案。
“娘娘……”霜序不明白这样人尽皆知的事娘娘为何如此紧张,或许,是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她潸然落泪道,“娘娘,国君待黎姬如此,皆是因为去岁春猎之时黎姬以心血相救,您是当真不记得了吗?娘娘,您可千万别吓婢子啊!”
这番话宛若晴天霹雳砸在君娉婷的头顶,让她良久无言。
“不,饮寒……饮寒那时候也在……”君娉婷仿佛抓住最后一丝希望,连声道,“将饮寒叫来,我要问她……”
不多时,饮寒随着霜序匆匆而来。
君娉婷得到的是同一个答案——黎姬以心血相救,国君一见钟情。
“怎会如此?”君娉婷不可置信地喃喃,“莫非真是我神志不清?不,不可能。”
“娘娘,婢子伺候您用药,要不您再休息一会儿?”霜序并饮寒俱都一脸担忧地将她望着,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
“那时,太后也知晓,我要去问太后!”君娉婷当即就要往慈康宫里去,被霜序与饮寒紧紧拦住。
“娘娘,您冷静些,这个时辰太后约莫在休息,您若是扰了太后清净会受罚的!”霜序心中的忧虑如潮水般蔓延,将她所有的冷静与镇定齐腰淹没。
“是了。”君娉婷深吸一口气,“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了手脚。”
“对对……要不婢子先伺候您用膳,您到现在还没吃呢!”霜序赶忙说道。
“嗯。”她得趁这个时间仔细想想。
用过午膳,君娉婷一个人思索良久,她能够确认自己的记忆没有出现一丝误差,这样的事,她怎么可能错记?
在她的记忆里,黎姬是在姜玄祁春猎结束回宫的途中遇上,不知什么缘故,这女子入了他的眼,随他一起进了宫,一直到如今。
桩桩件件,她记得清清楚楚。
待到时辰差不多,君娉婷再度去拜见了太后,旁敲侧击问询了黎姬之事,太后竟与霜序、饮寒所言一无二致。
回到凤阙阁,君娉婷头一次对眼前的人生产生了如此大的疑虑。
这世上……果真有妖魔鬼怪、不可言说之密?
她来到昭国这十六年,未曾听闻有此等离奇之事。
这么多人的记忆一齐产生了错乱,将一个人做过的事按到了另一个人的头上。
也就是说,黎姬借着她的救命之恩,夺得了姜玄祁的爱意,还特意冲着她来耀武扬威?
“也许……是群体性心理催眠?或许,是借着什么药物?”
君娉婷试着从科学的角度来解释这件事,晃晃悠悠走回了床榻前,然后看到了让她整个世界观为之崩塌的一幕。
——黑猫毕休人模人样的盘腿打坐,双目紧闭。
君娉婷甚至从这只黑猫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严肃的神情。
她敢发誓,这只黑猫双眉微皱,真的是一副仿佛遇到了难题的表情。
“这什么情况?”
君娉婷觉得自己像是一脚踩在棉花上,几乎站不住,她颤颤巍巍扶着一旁桌子让自己不至于厥过去,然后揉了揉眼睛。
嗯,果然不是眼花。
君娉婷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遭受了如此严重的冲击,让她觉得自己此前十六年都算白活了。
她面容平静地走入庭院,内心作旋风咆哮。
这都是什么鬼东西!原来这他喵的不是宫斗世界观,而是玄幻世界观吗?
那我从前学习琴棋书画、礼乐骑射是图个啥?有个屁用啊!
感情我这前十六年都白学了!这什么鬼破世界观,还我的努力还我的感情!淦!
咆哮完之后心情果然好了很多,现在该是面对现实的时候了。
君娉婷缓步往回走,思索着自己该怎么面对一只会打坐的猫,走在半路上,就看见让她如此纠结的罪魁祸首一如寻常般的朝自己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