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九人所站的位置,隐隐暗合剑阵之道,梁言心思细腻,精通阵法,而且当年也是看过“青峰剑阵”之人,自然早就已经察觉到了。
如果自己此刻有任何不轨的举动,想必这九人立刻就能组成剑阵,将他围困在这里。
至于温雁菡和阿龙阿虎两兄弟,此时已经被素剑堂的掌座温楚华护在身后,看向梁言的目光也充满了警惕,似乎他就是一个穷凶恶煞之徒。
梁言心中忽然有些好笑,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暗暗忖道:“难道我就是这么一个面目可憎的人吗?”
不过他也没有说破众人的举动,只是装作不知,依旧和沐剑寒谈笑风生,沿着吊桥一路向前。
众人穿过峡谷,很快便看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青色宫殿,那宫殿的大门上正挂着一块牌匾,上书“青木殿”三个大字。
沐剑寒将梁言引入殿内,九大剑堂的掌座也跟着鱼贯而入,众人分宾主落座,过不多时,就有侍女入内奉上清茶。
梁言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只觉入口虽苦,但咽入腹中之后,又有一股香甜之气萦绕在舌尖,最为关键的是,小腹之中居然腾起一股灼灼热气,让自己体内的灵力又充盈了几分。
“好茶!”梁言由衷地称赞了一声。
这时就听沐剑寒呵呵笑道:“此乃我们青羽山中特产的水仙茶,水仙树每十年开花一次,每百年结果一次,若无水仙果,也就泡不出此茶。”
“哈哈哈,沐宗主真是客气!”
梁言笑着将手中茶杯放下,然后话锋一转,又道:“只不过梁某不远万里,来到这青羽山中,可不是为了饮一杯茶水的。”
“终究还是来了!”沐剑寒听后,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
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知道此人专程找上门来,还指明了要比剑切磋,定是有所图谋。
只是他一直看不出此人的深浅,故而就想用这种温和的方式,能够化敌为友最好,如果实在不行的话,他还存了另外一层心思。
要知道青羽剑宗除了剑法以外,最出名的便是宗门剑阵了,当年梁言伪装成丁云,参加的“木人巷”考核,便是考察门下弟子对剑阵的熟练程度以及配合是否默契。
而他们现在所处的“青木殿”建造极为讲究,与四周各座山峰的乙木灵气交相呼应,是最适合发动镇宗剑阵“青峰九劫阵”的位置。
沐剑寒之所以把梁言带到这里,也是抱了“万一谈不拢就动手!”的想法,此刻见他还是执意要比剑,心中已经暗暗动了真火。
不过梁言却像是毫无所觉一般,依旧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开口道:“早就听闻贵宗以剑法闻名于世,我辈剑修无不心生向往,梁某此来便是想要见识见识,这威震南垂的青羽剑宗究竟有何出奇之处!”
“哦?”
沐剑寒此时也将手中茶杯放下,脸上神色渐渐转冷,淡淡开口道:“阁下究竟要如何比划,还请划下道来。”
“哈哈哈,梁某也是学剑的,大家以剑会友,也不好伤了和气.............这样吧,今日我就在这座椅上端坐不动,你们不管是车轮战还是一起上,只要能让梁某的屁股离开座椅,那就算是梁某败了!”
“你!”
他此话一出,在场的修士尽皆哗然,无论是苏岳、温楚华,还是其他剑堂的掌座,此刻都是怒目而视,只觉自家宗门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就算是沐剑寒涵养再高,此刻也不由得动了火气,冷冷道:“阁下好狂的口气,大家同为金丹境的剑修,你居然不把我整个宗门放在眼里!”
“那倒不是!”
梁言呵呵一笑道:“贵宗的剑术梁某还是颇为尊敬的,只是刀剑无眼,梁某不想伤了双方和气,只能定下这个比斗法子,不知贵宗可敢应战?”
“有何不敢!”
九大剑堂之中,“重剑堂”郭淮的脾气最为暴躁,此刻直接一拍桌面,起身喝道:“阁下虽然贵为金丹修士,但如此托大,就休怪我们不给情面了!也不需要宗主动手,我们九人便足以应付!”
他这话音刚落,九大剑堂的掌座便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起身,各自在大厅中站住了一个方位。
梁言斜瞥过去,忽的朗声笑道:“这就是贵宗的‘青峰九劫阵’吗?以青峰为根基,以大殿为中枢,剑转九劫,无量归元!好好好,果然是名不虚传!今日尔等若是让我屁股离开椅子,梁某二话不说,直接走人!”
众人听得他前半句,仅仅只言片语,就已经道出了自家剑阵的玄妙,都不由得心中微惊。可当听完他的后半句,又都脸色铁青了起来。
“哼,前辈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还望到时候不要食言!”
书剑堂掌座苏岳冷哼一声,率先发难,只见他单手掐诀,一柄斑驳锈剑就从身后腾空而起,径直奔着梁言所在的位置斩来。
与此同时,其余八大掌座也同时动手,八柄形式不一的飞剑自不同方向斩来,梁言凝神看去,只见每一柄飞剑都承载着周围的青山之威,仿佛天地大势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最终全都压到了他一人的身上。
“这‘青峰九劫阵’果然有些玄妙。”
梁言暗暗点了点头,脸色却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抬起右手,向前轻轻一点。
随着这一指点出,周围隐隐有雷鸣之声响起,众人心头一惊,同时看去,只见半空中迸发出一道紫色剑气,堂皇浩然,恍若雷霆,直奔书剑堂的掌座苏岳而去!
身处阵中的苏岳,看到这一指朝自己指来,忍不住心头一惊。
这“青峰九劫阵”以三三之数为根基,也就是有三人为阵眼,主攻伐;其余六人主守,负责从旁策应。
此次布阵,他与灵剑堂的童大伟、木剑堂的牧少卿就是阵眼,而三人之中,以他的修为稍弱,没想到对面那人一眼便瞧出端倪,居然率先对自己发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