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听得眉头微皱,如果是在平时,他早就把这泼皮乞丐给赶出去了,但最近这些天府中怪事不断,让他怀疑是父亲的朝中政敌想要阴谋陷害燕家,故而凡事都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
“难道是国师一党,想要在我燕府胡闹生事?”燕明心中暗暗忖道:“也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人要烧鸡,给他便是。”
一念及此,燕明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随即吩咐手下,让人去灶房给这老乞丐取来了一只烧鸡。
那老乞丐见状立刻喜笑颜开,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大快朵颐起来。
“还要一壶酒!”
老乞丐一边吃,一边嘟哝着。
此刻早有家丁看不惯了,正准备上去教训一番,却被燕明用眼神制止了。
“去给他拿一壶酒来。”燕明吩咐道。
很快就有人将酒壶端了过来,那老乞丐也不客气,右手抓着烧鸡大口撕咬,左手提起酒壶往嘴里猛灌。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这烧鸡和美酒都入了他的腹中,老乞丐吃干抹净,还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这肉也吃了,酒也喝了,阁下应该满足了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还请阁下这就离开我燕府吧。”燕明淡淡说道。
那老乞丐听后,眼珠轻轻一转,忽的在原地放声大笑起来。
燕明强忍怒气,冷冷道:“阁下何故发笑?”
老乞丐双眼望天,倒背双手,冷哼了一声道:“我笑你们燕家无知,已经大祸临头了还蒙在鼓里!”
“什么?”
燕明听得微微一愣,随即怒道:“好你个老乞丐,我们燕府自问没有亏待你,为何还要恶语相向?”
老乞丐冷笑一声道:“你们燕府已经进了邪祟之物,日夜蚕食府中阳气,如此下去你们燕府上下必遭大难!老夫也不想白吃你们燕家的东西,这便为你指出一条明路来,公子还不速速附耳来听!”
他此言一出,在场的众多家丁都是心中一惊,最近这些日子燕府闹鬼,他们也是知道的。现在又被这老乞丐说得如此严重,让这些人也有些害怕了起来。
“休要胡言乱语,此等怪力乱神之事,燕某从来不信!”
燕明说罢,又一拂衣袖,大喝道:“来人,把这装神弄鬼的老乞丐赶出去。”
他手下那些家丁得令,立刻有十多人上前,想要把老乞丐推出院外。
那老乞丐也不慌张,双脚在地上一跨,扎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马步。只这一个马步,就好像在地上生了根一般,任凭那十几个大汉用尽全力,涨得面红耳赤,也不能推动他半步。
“呔!”
随着老乞丐的一声大喝,那十几名家丁居然同时倒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作一团,显得狼狈不堪。
“哈哈哈!”
老乞丐哈哈大笑道:“小子,这一手你想不想学?想学的话老夫可以教你!”
“哼,一介武夫而已!”燕明冷哼一声道:“我辈儒生,自然要以胸中学识治国平天下,岂可舞刀弄棒,平白自降了身份!”
老乞丐听了他的话,不由得脸色铁青,在原地沉吟了一会后,忽然张口一吹。
只见一股微风拂过,院子中间一株已经枯萎的树苗,居然瞬间焕发出了勃勃生机,还在春风中开起了花来。
“怎么样?”老乞丐目视燕明,得意洋洋地说道:“只要你肯拜我为师,学了我的仙家法术,区区妖魔,以后再也不敢进你们燕家了!”
“呸!”燕明啐了一口,冷冷道:“什么仙家法术,不过是江湖术士的障眼法罢了!我辈文士一心治学,自有前辈圣人庇佑,又何须学这些旁门左道!”
“你!”
老乞丐没想到他如此冥顽不灵,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不过好在的他定力不错,想到自己此行的任务,几乎是瞬间就平复了平静,暗暗忖道:“还好我早有准备,此刻便当着他的面把‘丘云兽’揪出来,非得让小子吓一跳不可!”
一念及此,老乞丐又恢复了之前神秘高人的气派,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淡淡道:“既然你不信我,我便当着你的面将这祸害燕府的妖魔揪出来。”
他双手在身前来回舞动,激发出一圈紫色灵光,片刻之后冲着内院的方向轻轻一点,口中喝到:
“收!”
............
整个燕府安安静静,根本无事发生。
“收!”
“收!”
“收!”
老乞丐额头冒汗,一脸喊了三声“收!”,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
燕明一直冷眼旁观,此刻见到老乞丐的囧状,不由得冷笑一声道:“怎么,又想玩什么把戏?这回不灵了?”
老乞丐此刻已经是大汗淋漓,他一边掐诀试图收回丘云兽,一边在心中暗暗忖道:“怎么回事,为何感知不到丘云兽的方位了,难道这府中还有高手,提前坏了老夫的好事?”
“是了,一定是另外四宗的修士,但却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对头?”
老乞丐一念及此,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今日之事,既然有人搅局,那是断然不可能成功了,还是先走为妙!”
想到此处,老乞丐忽然呵呵一笑,冲着燕明拱了拱手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我缘分未尽,改日再叙!”
他话音落地,整个人便轻轻一跃,纵身出了燕府大门,顺着一条小道飞奔而去。
.............
向西狂奔了半炷香的功夫,老乞丐才在一个胡同里面停下了脚步,将刚才还未喝完的酒壶取出,张嘴猛灌了一口。
“奇了怪了!究竟是哪一宗的修士坏了老夫的好事............”
他自言自语了一声,然而话音未落,就听“砰!”的一声,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天而降,径直落在了他的面前。
老乞丐吓了一跳,整个人向后连退三步,却发现落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他一手养大的“丘云兽”!
此时再抬头去看,就见胡同的围墙上面还站着一名灰衣男子,个子挺拔,肩膀宽厚,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