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易笑邪离开青云山后,一直焦心如焚,直接往黄山方向风驰电赴。
这个易笑邪,别看他一身作恶多端,臭名昭著,面对今天这事,却是矜持不苟,心会神凝,一点儿也不马虎。
这一生,或许也只有云中燕享受过他的这种待遇,估计是已雪鬓霜鬟,到了这迟暮之年,突然才看破人生,大彻大悟了吧?
他孤傲一生,独断独行,直到耄耋之年,仍是中馈乏人,无儿无女,时到晚年,能够看透一切,将异姓的云中燕当着自己亲身女儿一样看待,实在是醍醐灌顶、难能可贵之事!
他心系云中燕的安危,在离别的时候,她已经是危在旦夕,不绝如缕了,可不容再有分秒的耽搁,若再缓些,便会回天无术。
不知不觉,他已来到了黄山脚下,不由忖度道:“我易笑邪穷极一生,也从未与那葛神医有过照面,也不曾有过交道,而今前来请他出山救我燕儿性命,也不知他能否愿意跋山涉水前往施救?听说他是一个不近人情之人,所谓医者仁心,可他却有三不医:‘邪不医,恶不医,自己不医’。”
这三条定律,前边两者不医还能理解,可不医自己,就有一点让人匪夷所思了,可葛神医一身从未破例过,一生医人无数,也曾拒人无数!
易笑邪自知自己就在葛神医的三不医的范畴之内,可这次为了救燕儿的性命,即便要自己拉下这张老脸,他也要请葛神医下山救人。
他身法如电,急若流星。
很快到达山腰,那边一间破旧不堪的茅草屋已进入了他的眼帘,他听说过这葛神医向来黜奢崇俭,节衣缩食,那间简陋茅草屋,应该就是他的居所了。
那间茅屋虽然简朴,但周遭的环境却是怡人得很,热天在树荫底下,冷天在悬壁之间,环境优雅,冬暖夏凉,非常适合居住。
他无心念及四周的繁花似锦,这里比起自己的华堂,简直不值一提。几个纵跃,便已到了那间茅草屋外面。
茅草屋闭户门掩,阒似无人,看上去雨井烟垣,兔葵燕麦。
易笑邪生怕一不小心开罪了神医,误了大事,显得十分谨慎,努力酝酿了一下情绪之后,对着茅屋内喊道:“不知是否葛神医居所?老朽易笑邪前来拜访!”
屋内一个苍劲的声音不慌不急地传了出来:“跫然足音,真是蓬荜生辉,不知易老邪光临寒舍,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