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安北调将(2 / 2)

苏策的自用甲依照军律可以自己置办两套甲,一套甲胄,一套皮甲,在值时穿甲胄,外出作战,行军时穿皮甲,战时穿甲胄,平日和日常上朝穿的都是武袍。

甲胄数量有律法在,没有谁敢乱来,但是甲胄的质量却可以下功夫,苏策甲胄甲片和内衬都不知道李常置换过几次了。却是越来越厚实,要不是李常从西域商队高价买来的名驹,一般的战马可承不了甲胄武备齐全的苏策。

除了自用的两套甲胄,苏策还有三套甲胄,分别是太子和二皇子赐予的两套甲胄,以及代表安北传承的黑色玄武甲,只是这三副甲胄除了特殊的时间苏策会穿一下,战时和平日里苏策可穿不得。

今天大朝会是特殊的日子,所以苏策可以穿甲胄,不过这会儿苏策按律却不得穿甲,只能穿着武袍。

苏策紧了紧腰间革带,把横刀挂好后翻身上马,今晚可没有时间睡觉,一步快步步快,虽然之前已经定下了大略,但是细节还需完善。

整个安北一脉这次全力支持安定郡公项城,士卒可以积攒战功,给家里多添几顷地,将门可以升官,运气好点的甚至还可以触摸爵位,诸人都可以得利。

反倒是勋贵不仅让出了军中实权,还得劳神劳力的保证大军后方,甚至于还要在朝堂上得罪其他勋贵官员,但是这一切在安北一脉的勋贵看来都是值得的,勋贵平日里别看争的头破血流,但这只是勋贵们获得圣人信任的一种自保手段。

到了袭爵复爵的时候,该拉一把还是要拉一把的,勋贵不是士族门阀,有可以保证家族传承的名望和产业,勋贵的一切来自爵位,谁也不想自己百年后,后人守不住爵位,历来既得利益者总是排外的,互利共赢只在彼此之间,因此勋贵要看的不是一代人,而是代代相传,谁也不知道那一代自己后人出个没出息,这就是需要其他勋贵在关键时候帮一帮谁也不想自己的子孙孤立无援。

爵位说到底是圣人授予,兵部可授不了爵位。军中立功了,军中之人想要的,爵为首,次为勋,再次才是职。

降等袭爵,子孙只要不是纨绔,也能站在高位。而勋可以有土地产出的财富,这些产出可以让子孙富足,但是再高的官位却传不到子孙手中。

勋贵为什么会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都高人一等,因为小人报仇从早到晚,逞凶一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时而动。勋贵报仇百年为期,断子绝孙。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前厅中,三品的紫衣大将坐在下首,而四品的苏策却能坐在主位的原因。

苏策知道这些紫衣大将们以自己为首,除了信任自己是安北军主,剩下的就是敬畏自己身上的爵位了,但是军中能称为紫衣大将的将军,哪一个身上没有傲骨,他们可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是却不能被屋主人按着低头,否则以后上了战场被坑死了都不知道。

因而苏策去选将,而是将选择权交给紫衣大将,现在的苏策还没有老帅李思哲那样的威势。

对于军中之人来说,要不是严酷的军律,谁平日愿意远离家人地方轮番,去荒无人烟的地方戍边,过着提心吊胆、刀头舔血的苦日子。

不过到了大军出征时,这一切却颠了个个,因为出征意味着军功,战功是最顶用的功劳,生在大乾,籍贯上写着军户的人,可以用军功获得自己想要的一切。

苏策刚走,李常让人摆好酒席,前厅中的紫衣大将和前院的绯衣将军们纷纷落座,只是对于苏府美味的菜肴和散发着酒香的百果酿,这些将军们却只是浅尝即止,调往安北都护府的名额有限,一个桌子上坐着的同袍,此时却成为了对手。

比起军中朝夕相处的底层士卒,军中上层的将军们面对竞争,却没有士卒间同生共死的情分,走到这种高位上,自身的职事关乎的不仅仅是自身利益,还有麾下儿郎的前途,所以该抢的一定要抢,容不得一点退缩。

之所以武将们习惯当面锣,对面鼓的把事情摆在明面,因为军队的特殊性不允许小人高位,背后插刀的人在军中是活不到天亮的。

此时苏府中紫衣大将和绯衣将军们吃饱喝足后,已经开始争夺去安北都护府的名额了,不过所有关于谁去是谁留的争斗只限今夜,只限苏府,今夜过后,所有人还是可以放心将后背交给彼此的泽袍。

苏策说是去老帅府上与安北一脉的勋贵商议战事细节,那就一定是的,实际上老帅李思哲与安北一脉的勋贵这两个月碰头了十几次,该商量的早就定好了,不过苏策还是来了,毕竟苏策在苏府,那些紫衣大将和绯衣将军们可动不了手,苏策腾出苏府前院,让他们争。

用言语,用战绩,用拳头,用抓阄,用抽签,用骰子……随便他们用什么,不能动刀,不能下死手,输了技不如人,白天在宫门前的手段就是上限。

苏策一路上都输踱步缓行,反正他也不着急,苏策见过十六卫的绊马索绊倒街上纵马取乐的纨绔,摔得那叫一个惨。

当苏策进到老帅府上的时候,已经快是黎明前夕了,苏府的争斗也出了结果,这个结果,苏策不感兴趣,而过程,多数人选择了拳头,这是军中最常见,也是军中之人认为最公平的方法,遇事不决,谁倒谁输,一如战场上,只有站着的人才有资格喊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