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都尉常御一身甲胄,他和右都尉周丰武两人轮番坐镇,今天是他值守,刚才右都尉周丰武上了前关,此时他是来像苏策汇报战况的。
看着左都尉常御脸上带着笑意,苏策松了口气,看来今天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见过都尉!”左都尉常御行了一礼,看到苏策冲他摆手示意,拿过沙盘旁桌子上的水壶倒了陶碗温水,连喝了三碗才放下了陶碗。
“说吧,今天如何?”苏策站起身子走到常御旁边,顺便活动了下身子。
“今日九胡只派室韦万人来攻,分别攻击了前哨和左右塞,敌军伤亡应当在四千,刚才我转了一圈,九胡的收尸队上来了,战死的应该有两千五百人。”常御手指着沙盘上的地方一一为苏策指明。
“我军呢?”苏策看了眼沙盘,左武关周遭都在他脑袋里面,不过沙盘的作用还是很大的,今天下午作战,消息只用百息就能通过相隔十米的辅兵用竹筒口口相传,再由亲卫汇总,最终呈现在沙盘上,就为了这个苏策专门抽出来了五百人专门负责这件事。
“前关伤十九,左塞伤八人,右塞伤十三人。都是被室韦长箭射中,有甲胄保护,已经送去军医营,有甲胄保护,都是些皮外伤,要不是都尉你下的令,这帮小子估计都不下城墙。”常御乐呵呵的说道。
苏策点了点头不再聊这个事情,伤者下,这是苏策下的军令,虽然这是安北一脉为了奠定他苏策军主之位专门谋划的战场,但是他苏策可不能视手下士卒性命为草芥。
“辛苦了,通知右厅长史赵羽,将战况通报全军,常御你和周丰武坐镇前关,前哨是左武关薄弱之处,要是前哨撑不住了,记得调兵援助,早点去歇息。”苏策想了一下决定把战况通报全军,军中只有四千老边军,剩下的虽然都输各道厢军选来的佼佼者,很多人见过血,但是剿匪和边塞作战的烈度无法相比,所以还是鼓舞一下这些新卒的士气。
天时地利人和,如今天时地利皆在左武,苏策可不愿意在人和上出问题,孤城在外,全军当齐心协力。因此苏策就不能对士卒们隐瞒战况。
虽然都是十九二十岁的新卒,但是别忘了这些人可都是在折冲府轮训两年,又做了两年厢军的“老兵”了。
“少军主该用饭了!”李怀民捧着一个餐盘走了进来,两块饼子,一碗酱菜,一碗飘着葱苗的羊汤。
苏策坐在桌后,李怀民把餐盘放下,苏策便拿起来吃喝。吃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苏策去了右厅,长史赵羽此时正在吃饭,苏策摆了摆手说道:“你吃你的,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
赵羽咽下一口饼子开口说道:“都尉吩咐便是!”
“不知道你听没听过眼盲,边军久戍,夜不能视。关内马匹只有百匹,用豆子发些芽菜,可以缓解,这件事找人去做,另外伤药也需要制备了,在关内找块土厚的地方储备些菜蔬,九胡人急匆匆的来,却不着急打,显然是不想损耗太多兵力,这仗有的打了。”苏策没有卖关子,交代了一些琐事,便回到后院休息了。
虽说敌军就在左武关外,但是苏策知道现在还只是双方试探的时候,他不急,急的应该是九胡人。
这是老帅李思哲给苏策搭的戏台,这场戏怎么唱,唱的好与坏全在苏策。
回到房中,苏策睡得很安稳,而三关都护府此时则异常忙碌,九胡人被阻拦在了左武关,九胡人不考虑推平左武关两侧矮墙,绕关南下,这场戏还需要三关都护府登台。
三关都护公孙宗从左一左二右一右二四座守捉城抽调了八千守捉郎会同本部两万精锐中的一万屯兵谷南,就地寻找石块筑墙,同时之前建造三关的工匠还有一些没有还籍,也被临时征调在谷南挖土建窑烧制城砖。
公孙宗知道此举会堵死九胡人南下的最后希望,但是三关都护府的职责就是阻拦九胡越过狼烟山脉。
兵围左武关可以说是边衅,越山则是战争,三年不征,军方压抑,朝堂洗牌,但是这何尝不是军中权利的一次更迭,隆盛初年的那批经历过大战的老帅已经老迈,最能打的李思哲如今都年近六旬了。
老帅不退,军中年轻的将校又如何登堂。
其他五军中年轻一辈还在五品下,三年不征结束那就是倾国之战,年轻将校们经历恶战不多,怎么能扛起军中重任。
公孙宗已经得到左武关被围的消息,想到早上看到侍从多年的亲卫都花白了头发,这一任做完,也是时候马放南山,将军卸甲,穿上朝服去朝堂上“作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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