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朕只说三件事。”
“第一件,南人北迁,北方土地大齐养了七百万户人,现今只有四百万户,十年时间,迁南人三百万户,此时户部牵头去做,各部协同。”
“第二件,折冲府改制,北方折冲府维持可做删减,南方各道新置五百折冲府,五年内,大乾折冲府凑足两千座,新增折冲府归于兵部管辖,兵部户部吏部拿出章程。”
“第三件,重建北衙六军,三年时间,两调北衙禁军,北苑空虚,新置四军,军号为龙武,神武,神策,神威。此事兵部,军器监去做。”
赵钰民话音刚落,整个朝堂之上瞬间嗡嗡作响。
这三件事在今天圣人赵钰民开口前,竟然无一人得知,太子赵载承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眼中满是震惊,显然他对这三件事也是一无所知。
“圣人,自古迁民便是大事,此事三省不知!”三省三相神态紧张,互相对视后,开口表明此事他三人并不知晓。
“朕为大乾皇帝,此三事,朕思虑一月时间,慎之又慎,不需再议,三相与各部去做,朕乏了,月底,朕要见到章程!”赵钰民不打算把这三件事放在朝堂上再议,背后干系太大,若是落了口实,民心不稳,因而赵钰民不得不“任性”一次。
自九月初一大朝会,赵钰民露了一面后,政事都交给了太子赵载承去做,而关于这三件事,六部九寺五监的主官求见圣人,圣人赵钰民却居于宫中,不见任何人,三省三相入宫三日后,闭口不言,只是催促各部主官每三日拿出一份章程。
太子赵载承监国,各衙主官求助太子赵载承,赵载承只言政事,并不在这三件事上发表任何政见。
“兵部侍郎常安年尸素未餐,罢去官身。”
“礼部侍郎周国平世受国恩,妄议圣人,大不敬,斩!”
……
整个九月,长安城中因为各种原因,两位侍郎一位罢免官职,沦为白身,一位连项上人头都丢掉了,而随之一起的还有几十位官吏。
圣人一怒,虽不是流血千里,但是朝堂上丢官之人不胜枚举。
三省最终还是拿出来了章程,虽然细节上有所改变,但是大体上还是按照圣人赵钰民一意孤行的意思定下来章程。
不过圣人赵钰民昏庸的名头却被世人非议,不过议论归议论,却没有人趁机作乱,不说别的,各道新设厢军百万众,这些军队可不是摆设。
不过对于百姓来说,不加赋税,朝堂上的事情便不是大事,至于迁民,户部章程中迁往北方的也都是南方失地无地活不下去的贫苦百姓,半征半自愿的,贫苦百姓还巴不得迁往北方,分田分地,不比现在的日子好过。
不过户部的反击也到了,圣人赵钰民的月钱,户部直接给断了,圣人赵钰民昏庸之名传出来后,勤俭之名也跟着出来了,太子赵载承夹在圣人和百官之中,只是处理政事,这三件事一直不表态。
索性当前战事平息,圣人也给了充足的时间,这三件事便成为了改制的尾巴,同之前的改制一同推行了下去。
三相入宫后,和圣人赵钰民谈了三日,在这三件事上也没有了异议,换句话说,有钱有粮才敢折腾,无钱无粮,圣人赵钰民罢免再多的官员,哪怕三相认同圣人赵钰民的想法,这三件事一件也办不下去。
不过三相也有条件,隆盛十六年之前,大乾不得对外发动任何战事,若有战事,南衙禁军镇守长安京畿,不得妄动,以防地方内乱,四边求援,援军从新置四军中抽调。
勋贵们的精力都被新置的折冲府和建章监牵绊住了,勋贵不问兵事以外的政事,况且南衙十六卫管辖的折冲府没有变,以往新增折冲府也都是兵部管辖,再增加新的折冲府,理应由兵部管辖,这一点勋贵们可不敢乱插手。
不过新增折冲府都给了兵部管辖,但是莫忘了每一座折冲府的新建,第一批主官都是勋贵选拔任用的人,兵部只有管辖之权,但兵权却在勋贵和圣人手中,兵部中人可都是文官出身,武官怎么会愿意被文官压上一头。
而兵权在圣人和勋贵,简而言之,皇帝可以调动军队,任命官主将,兵部供养军队,勋贵领兵作战,三者缺一不可。
所以,虽然兵部也可以去管金中环任职的勋贵,但实际上勋贵真正听命的只有皇帝,而大乾军律就是勋贵给自己套上的枷锁,这个枷锁看似是兵部抓着,但沿着枷锁,寻到尽头,真正握着枷锁的是皇帝。
新置四军,也不是说建就能建的,改制之后,各军刚刚填上空缺,勋贵们新建的折冲府还需要时间才能练出府兵,所以虽然圣人说了新置四军,但是兵部却无兵可调,所以新置四军现在还只是停留在纸面上。
圣人赵钰民也不急于这一时,当下无兵可调,过两年新置折冲府的府兵练出来了就有了,至于去抽调陵卫,林林总总的五年时间,已经臭抽调了不下十万陵卫,总不能把陵卫抽调一空,竭泽而渔的道理,赵钰民还是懂的,细细数来,亲政十三年,他赵钰民看似荒唐,可从来都没有乱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