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连陛下想要选定继承人都不可得!
天下能发声的就是这帮文人,他们之间勾结串联,肆意辱骂毁谤,为了自己那点儿名声,蝇头小利,甚至不惜借用陛下之手!
这帮人,真是该死!”
张成说的咬牙切齿,萧默能够听出他说这话绝对是发自肺腑,但是想要让萧默感同身受,真的很难。
或许正如张成所说那样,喉舌就掌握在人家学院派的手里边,人家想把你捏圆就捏圆,想把你搓扁就搓扁,你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也正因为如此,在人家的文字下,你张成就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大奸大恶之徒。想要对这样的人生起好感,着实有点儿困难。
张成自个儿说的也有些上头,揉了揉太阳穴,说:“老夫知道你创办了一家报纸,叫什么星海月报,这很好!朝堂上的那帮牲口极力反对,陛下也有隐忧,是我们内廷的这帮人帮你扛下来的。”
萧默笑道:“那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
张成说:“别用这种话来挤兑老夫,帮你也是为了我们自己。老夫现在就希望,你那份报纸,能够摸着良心说话,每一篇文章,每一个字,珍而重之,始终能够把公正和真相放在心头。”
萧默是真没有想到一个太监能够委屈成这样。
“你放心,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张成摆摆手,苦笑道:“别,可别,你还年轻,有很多事情你理解的并不是那么的透彻。
老夫见识过多少英才,最初的理想都是为了天下万民,为了大明国祚,为了太平盛世,但是一旦进了朝堂,那种理想主义会被无情的淹没。
坚持理想,就没有明天,同流合污,高官得坐,财源滚滚,妻妾如云。要是让你选,你怎么选?”
萧默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想当高官,也不缺钱,更不缺美妇,所以这点儿东西还真的吸引不了我。”
张成点点头,说:“是老夫狭隘了。”
萧默说:“这倒不至于。你说的东西,我部分赞成。你要是非问原因,那就是志向不同。
说实话我一直不太理解宦官,或许这也是天下人更容易接受你们是坏的这件事。
你们无儿无女,血脉无人延续,也就可以认为,当你们走到尽头的时候,这一切都将与你们无关。
既然不管明天是否洪水滔天,那今天必然要轰轰烈烈。
那帮读书人的志向是什么真不好说,不做评论。
而我,你都跟我说这么多了,我也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大明太大了,大到足够包容一切。大明也太小了,小到放不下我们这帮人的心。”
张成一边点头,一边长呼出一口气,说:“我明白了。这人就交给你了,至于能从他嘴里边问出点儿什么东西,就看你的了。
根据我们的情报,今天晚上的事是王锡爵干的。”
萧默疑惑的看着张成,说:“王锡爵两年前不是就因为争国本事件被罢官了吗?”
张成说:“对啊,罢官了啊!但是他还没死!”
一句他还没死,道明了一切。
张成说:“王锡爵这人,你没事儿可以去打听一下,他是个纯粹的人,也是个能干事儿的人。
你在琼州府玩儿的那么大,已经严重的影响到了大明。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朝廷的态度,有多少人在看你的下场。
那地道就不要下去了。以老夫对王锡爵的了解,真正的杀招,应该就在那里。
有个叫顾宪成的人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他哥哥顾性成你应该认识,在广州府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顾宪成被革职回家了,据说要重修东林书院。
此人所图不小,你应该多注意一下。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儿,你要知道,你现在做的一切,代表的都是大明。所以,考虑考虑后果吧。
言尽于此,告辞。以后要是有机会来京城的话,可以到司礼监来喝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