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蒹葭“砰”的一声拍案而起,说:“就没见过这么逼人的!让他来!不用你,我带人去把朝廷的官军给平了!”
萧默说:“别说气话。其实我也想见见皇帝。”
郝芣苢说:“你想见皇帝?你是说……”
萧默说:“是啊!戏都唱到这个地步了,我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怎么也得跟皇帝说一声。
我在这边猜皇帝什么时候派人过来剿我,皇帝在那里猜我什么造反,挺没意思的。
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我和皇帝的利益并不冲突。现在因为连年征战,国库连年赤字,皇帝甚至要从内帑当中拨银给国库,他很缺钱。
而我呢,志不在此,我并不想去当皇帝,或者说,我并不想做那个被囚禁在紫禁城皇极殿龙椅上的皇帝。我可以给他钱,他可以给我想要的货,其实我们可以是合作关系。”
郝芣苢说:“自古皇家最是无情。你有没有想过,皇帝之所以能够容忍你到现在,就是因为你能够给他带来钱?今年山东河南赈灾,砸下去的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往少了说都得大几十万两。
但是皇帝就没有一个怕尾大不掉的。他现在是能够从你这儿弄来钱,但是以后呢?战争总是会过去的,到时候他向你举起了屠刀,你该怎么办?”
萧默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说:“那就别让战争过去。”
孙蒹葭猛地摇头说:“不行,不行,那岂不是苦了天下的老百姓?”
这件事儿萧默该怎么解释呢?明朝最大的敌人即将成长起来,到时候萧默或许就是朝廷的救星,拉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出兵讨伐?
但是这事儿怎么跟孙蒹葭说?
正在萧默犹豫不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郝芣苢说:“你是说,辽东女真?”
萧默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说:“对头。努尔哈赤和朝廷有着血海深仇,而且此人野心极大。假以时日,绝对会成为朝廷心腹大患。”
孙蒹葭不屑地说:“这话我可不信。别以为我见识少。女真总共才多少人?不说现在努尔哈赤没有统一女真,即便是统一了,想要撼动朝廷,那也是蚍蜉撼树。”
这话还真不能说错,或许现在整个朝廷都是这么想的。
但是事实证明,他们高估了明军的战斗力,也低估了努尔哈赤的能力。
萧默说:“其实不用。只要他们一直在辽东作乱,那朝廷就不会把手伸向遥远的南海,尤其还是能够给他提供钱财的南海。”
郝芣苢说:“那也得小心朝廷涸泽而渔。”
萧默点点头说:“那是自然。”
今年是琼州府最有年味的一年。
以前,这里都穷。每到年底的时候,为了争夺点儿资源,汉人和黎族人没少干仗。
哪怕就是因为山上的一只野兔,都能够大打出手。
但是今年,没人再打了。
自个儿手里边钱都花不完,街上的东西都买不完,谁还会闲着没事儿干跑山上追野兔子去?
用当地人的话说,除了那种烂泥扶不上墙的懒蛋,但凡去衙门里边揽个差事,就能够有不菲的收入。
但凡能够去弄点儿货在街上叫卖,就能够攒下不菲的身家。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儿吗?
这一年,不仅仅琼州府在日新月异的改变着,周围的村寨也都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几乎家家都翻新了房屋,置办了不少的家畜,原本家里边舍不得扔的瓶瓶罐罐,今年也换成了当下流行的款式。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原本的穷乡僻壤变成了寸土寸金的黄金之地。但是他们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萧默的到来才有的。
所以,萧默是个好官。
唯一不怎么开心的应该就是蒯猛了。
为了迎合市场,原本被萧默命令去见兵工厂的蒯猛,愣是去生产了半个月的爆竹,萧默知道后气的把他吊起来抽了好几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