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浑厚钟声扩散,东方亮起晨光,繁华京都城,在骄阳白雪中如画卷般徐徐展开,高楼林立,如梦似幻。
骏马在国子监的下马碑前停下,封无缺翻身下马,徒步走向国子监的大门。
从许姨娘那出来,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和自在。
穿廊大门过栋,国子监内楼宇林立,朗朗读书声潮漫不绝。
皇室、王公、世家、将相的子弟都在国子监求学,背后势力盘根错节,封无缺不想和这些人产生太多交集,所以这些年他都是独来独往,与这些人划清了界限。
在国子监求学的学子,或多或少都对昨晚发生的事儿自然有所耳闻,瞧见封无缺过来后,青石长街上的不少太学生都露出敬佩,抬手客套:
“封世子不愧是将门虎子,连穷凶极恶之魔头都不是其对手,可惜还是让那魔头跑了……”
“刚正不阿,铁面识邪魔,实乃我辈楷模……”
“是啊是啊……”
封无缺想要解释几句,反驳一番,却又觉得会越描越‘黑’,当下也只能当做没看见,直进了名为‘文正阁’的学舍。
国子监的学生,说是天子门生彼此无有高下,实际上封无缺不可能和寒门子弟一块读书,这件名为文正阁的学舍,是专门给皇子和世贵子弟准备的,里面人不多,占地却大的出奇。
清晨时分,按照时辰应该早读。
文正阁正中诺大的学舍中,四面通透挂有竹帘,二十张小案摆开,十几个衣着华美精致的王公贵子身处其中。大多昏昏欲睡,真抱着书本朗读的只有几个官家小姐。
学舍正中讲课的并非朝中教授,而是监察大夫欧阳正的女儿欧阳声瑶。
监察大夫欧阳正是个古板文人,年事已高,不太喜欢王公子弟这帮纨绔,很少过来讲学,大多都是让女儿过来做样子,反正也没人听。
封无缺进入学舍,打眼便瞧见一个眼熟的贵公子正襟危坐,抱着圣贤书,眼睛却偷偷瞄着欧阳声瑶的身段儿,目光龌龊难言。
欧阳声瑶今年十八,气质婉约,长发及腰,一袭翠绿襦裙,算得上典雅美人中的代表。
在坐的无不是千金之子,王侯子弟,寻常时候肯定不会乱看,可枯燥学舍中没其有趣之物,能瞧的也只有认真朗读诗书的女夫子,这也算是坏学生偷瞄班花吧?
封无缺正为早上颗粒无收的事儿心烦意乱,瞧见这一幕微微眯眼。
就是这货,昨晚坏了自己的好事,让到嘴的天鹅飞了,绝对算得上是帮凶了。
封无缺思索片刻,便走到了书舍前面,对着还在偷瞄的男子便是悍然一拳砸下……
“啊——”
一声惨叫,在国子监的学舍之间响起。
文正阁的学舍之内,欧阳声瑶拿着戒尺,惶恐不安的轻轻跳脚,企图制止封无缺的暴行:
“你不要再打啦!住手!”
学舍的中央,当朝太后的侄子,皇族国戚万家的嫡子万凌然,躺在地上抱着脑门哀声惨嚎,还有些茫然:
“啊——封无缺,你打我做甚!我招你惹你啦!啊呀,疼...”
惨呼声不断。
封无缺半蹲在地上,把万凌然的胳膊拉开,对着脸落拳如雨点,模样十分凶狠。
欧阳声瑶恼火之下,身段儿颤颤巍巍,拿着戒尺又不敢打,想跑过去拉住行凶的封无缺,却被一个官家小姐挡住了,轻声劝慰:
“别过去,世子可能喝醉了,小心连你一起打。”
欧阳声瑶犹豫了下,眼中显出几分焦急,跑出了学舍,看模样是去叫人了。
万凌然挨了一顿老拳,鼻青脸肿,眼中带着难言的悲愤:
“我乃万氏嫡子,当朝太后侄子,啊!”
不过片刻,万凌然的脸上直接肿起了一大块。
“服不服?”
封无缺揪起他的领子,恶狠狠道。
“服!我服了!”
万凌然支支吾吾的嗡声回复。
“下次还敢不敢坏我好事了?”
“什么事啊...”
“这就忘了?还忘不忘,忘不忘!”
“不敢了!不敢了!”
万凌然本来还算英俊的脸庞此刻嘴角肿的跟猪头一样,只得捂着嘴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