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眠。

厮杀声不断。

众弟子在休息、厮杀中，不断轮回，有的受伤，有的死去，再也无法回去慈航普陀宗。

直到四更天时。

厮杀声才弱了下来。

随着最后一头饿鬼，被杨晨杀死，永世不得投胎。

周围已经悄然无声。

杨晨缓缓走回防御圈，周围已是一片累瘫的弟子。

太寇山的弟子，也没有离去，在今晚成为新力军，帮助许多，此时，也是一一累瘫在地，沉沉睡着。

知青还有点精神，用刀撑住自己。

在杨晨走过他身边时。

“多谢你刚才救了我，”知青说道。

“客气，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杨晨说道。

“是的，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知青邪笑，他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道：“你是谁？”

杨晨停了下来，“他们没告诉你吗。”

“他们说你法号宁大，今年刚入慈航普陀宗的张大，”知青耸耸肩说道，“但我以前和张大打过交道，很熟悉那种。”

杨晨转头，盯着知青，知晓假身份被识穿。

知青继续说道：“只要对慈航普陀宗不利，就是我的兄弟朋友。”

“你和普陀宗有仇？”杨晨说道。

“她们让我喜欢的人，成为尼姑，”知青说道，他说话时，总是一股痞气，像个流氓，但说道‘喜欢的人’四字时，眼里的温柔深似海。

“夺妻之恨啊。”杨晨感叹。

“百宗内，慈航普陀宗的号令，谁敢不从。”知青嗤笑，“有天需要我，我义不容辞，只要普陀宗付出代价。”

杨晨径直离开，淡淡开口：“我们是朋友了。”

知青沉默，拱手。

……

杨晨走了几步。

静音突然凑了过来，小心问道：“这太寇山的人，找师兄做什么？小心圈套噢，师妹们有认识他的，说太寇山的大师兄行事没有规矩，很邪门。”

“就随便说了几句，”杨晨说道。

“什么事啊？”静音问道，好奇心浓郁。

杨晨故意说道：“他说今年三十，未曾娶妻，问静音师妹可愿还俗，与其共结良缘……”

“啊……”静音一听，惊得小跳起来，“罪过罪过，菩萨啊，快惩罚那个罪人……”她忽然看到杨晨，正憋不住的笑。

她一愣，马上意识到被戏弄了，顿时，脑袋上犹如又一个小火山正在爆炸。

“师兄，找打！！！”

两人打打闹闹，来到受伤弟子休息的屋子。

有擅长药草的弟子，正在处理伤势严重的弟子。

而在屋内的角落，千面被死死捆绑，有两个女弟子恶狠狠的盯着。

杨晨说道：“老二怎么了？”

千面的嘴巴被堵住，只能呜呜呜个不停。

一旁的女弟子，气呼呼说道：“宁大师兄，你这二弟一直在外面鬼鬼祟祟。刚刚，趁师妹疗伤脱衣服之际，还躲到房梁偷看……”

另一个女弟子也是气呼呼说道：“佛门中人，居然不知廉耻，师妹也是无奈才这般。”

杨晨表示了解，但能劝慰说道：“我老二可能只是想……替各位把风，以防其他宵小之徒，有不轨企图。”

这句解释蹩脚的连他自己都不信。

幸运的是，用实力赢来的威望，是牢固的。

虽然不愿，但其中一个女弟子还是听话的，怒气冲冲的解开绳索。

只不过解开过程，还趁机打了几拳。

重获自由千面，马上跳了起来，躲到杨晨身边，“老大，太可怕了，她们差点就要对我为所欲为了。”

这话马上引得众女弟子怒目相向。

杨晨不再理会千面，而是问道：“今天的损伤怎么样？”

“一共死了五个弟子，十三位弟子中了鬼毒，不过白天修养一下，应该不碍事，”擅长药草的女弟子，慈恩说道。

“师兄，第一天就出现这么大的损失，以后可怎么办。”静音担忧说道。

“今天应该只是个意外，我们刚好出现虚空折叠处，才碰到这么多饿鬼，”杨晨大胆猜测道，“如果都是这般景象，宗门没理由派我们过来。”

众人沉思一会，觉得有理，纷纷点头。

慈恩说道：“掌门师尊应该是派人查看过的。”

众人这次放下心来。

杨晨又问了几句，就告别而去。

出了屋子。

静音也告别回去住处，暂作休息。

杨晨随意找了个地方，起堆篝火，盘膝打坐。

在天亮之前，他还是认为必须谨慎的守夜。

千面在旁边百无聊赖数着星星。

见周围实在没人，千面也闲得无聊，才低声问道：“老大，你今晚似乎太过拼命……”

“有吗。”杨晨问道。

“当然有，你几次冲进饿鬼群厮杀，我都担心，我又要换主人了。”千面提醒说道，“这可只是慈航普陀宗的弟子，作为大梁人，不是让她们死多一点更好吗？”

“我杀妖魔鬼怪，和她们无关，”杨晨顿了一下，说道，“再说，作为大梁人我也不认为，应该屠戮他国之人。”

千面沉默了好一会，“老大，你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

黎明时分。

天边亮起一道光芒，很快铺满大地。

杨晨总算放松下来了，鏖战一晚，总算是真正过去了。

过了好一会。

陆续有女弟子，从屋内走出，安排吃的。也有巡逻的女弟子，三三两两放松下来，休息一番。

昨天被救的孩子也走了出来，面对阳光，大声哭泣，仿佛将一夜的恐惧，一下发泄出来。

有心善良的女弟子，马上去劝慰，还准备吃的，让他们填饱肚子。

千面远远看着，说道：“这几个孩子经脉不佳，慈航普陀宗不会收留他们，他们依然没有未来，白救。”

“暂时能活着，他们就已经很幸运了，”杨晨应道，“等下让人安排他们出去扭曲范围，后面的是管不着了。”

两人说着，也走去起锅烧饭的地方。

吃的东西，都是从外头带来，一些晒干的蔬菜和硬邦邦的干粮，当然，有条件的弟子，已经吃起辟谷丹，半月之内，都无需进食。

杨晨有能力炼制辟谷丹，但他一直排斥。他一直认为满足口腹之欲，才算活得有烟火气。

当他围坐大锅前，和大家一起持着蔬菜汤，还是有一些弟子意外。

打趣他连辟谷丹都买不起、

杨晨也只是笑而不语。

大家吃吃聊聊，忽然有个弟子说道：“你们有没有发觉，灵力精进了不小……”

大伙一听，纷纷运转修炼功法，顿时惊觉，灵力确实精进不小。

“怎么回事？”

“难道是昨晚突破生死关头？突破的。”

“但也不可能每个人都突破了！”

……

争论中，静音突然尖声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