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是秦铮两世为人,又经两次时空穿梭洗练,灵魂本质极为强大,但灵台识海陡然接受这股浩繁的信息,也被冲击得一阵目眩神迷,头晕脑胀。
当下闭目凝神,接收完玄武真身锻骨到不漏之身的功法后,秦铮心中也多了几分了然。
青松老道人品颇为坚挺,担待些干系传法,并非虚言。
玄部不漏之身,相当于真部金丹,神部阴神,虽未入圣,但已然超凡。
不漏之身修士,说担山托岳,那是有些夸张了,但一拳一个小山包啥的,却也只是等闲。
不漏者,锁住一身精神气血不泄露是也,活得从心点,不浪的话,说长生不死是吹牛,但活个三五百岁还是不难的。
所以仅凭不漏之身的法诀,就抵过了刚才那两箱灵材,还有超出。
可以说这波血赚不亏。
老道自是不知秦铮心里乱七八糟的念头。见他很快就接受完法诀,恢复清明,显是天生神魂强大之人。心下也颇为满意。
本来这师徒关系不过是交易,收为记名,传了法诀,就已经是溢价收购了。
但此子既然表现出可堪造就的根基和资质,老道也不介意多投资几分。
便说道:“你日后若是遇到有御物之能的大巫师,最低也得要有炼骨的境界,才堪保命。罢了,老道便舍下这张老脸,到百草门化化缘,找点炼骨合用的灵药。”
“不奢望你入冬前炼骨圆满,但配合丹药,只是勘破瓶颈的话,却有几分把握。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能精进一分也是好的,临战也就多了一分自保之力。”
秦铮双目泛红,语带哽咽:“师尊一片拳拳关爱之情,弟子……弟子……”
“吾辈修仙学道之人,何故做此小儿女状?”
老道喝了一句,摸出几张符纸搁在几上,取了一张线条玄奥,一看就知道是高端货的符纸,扣在手上。
“且凝神静气,待为师将这张锁魂凝魄符,打入你的识海,一者保护玄武真功不会外泄,二者也能保护你的灵台识海,不受外邪所侵。”
秦铮便管理表情,凝神站定。
老道左手掐了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颂念几句,喝了一声去,右手一抖。
这灵符便化为一道金色灵光,飞上秦筝额头,消失不见。
此时秦铮识海中却另有一番情景,凝魄符灵光一进来,就撞上了他以前绞尽脑汁,百般试验,却仍然巍然不动的光球,光球微颤,灵光就被吸收了进去。
吞了这股灵光后,光球微不可查的闪烁了一下,然后就恢复原状了。
天可怜见,十几年了呀,这祖宗终于有了一丝动静了。原来却是口味颇刁,只吃先天起步的高档灵力,难怪以往的各种手段皆是无用功。
绕是秦铮两世为人,颇具城府,也难免心跳加快,眸中露出一丝异色。
老道倒没怀疑,只以为他是陡见仙法神奇而激动。
指着几上的四张符纸:“为师再赐你金刚、神行、神霄、养元符各一,俱是二阶灵符。供你危急时护体、跑路、反杀与吊命所用,临战善加利用,足够你自保了。”
三部功法,长生之前都是九关。符纸法器之类,却没分那么细,只是大致分了三个档次,一阶对应三关。
二阶灵符,已是非同小可。以真部为例,即可对应罡煞至金丹级别的法力。老道也不过第五关炼罡大圆满修士而已,所以真是出血不小。
秦铮自是一番感激涕零,大表孺慕忠心。
老道约定派人送来炼骨练脏的合用资源之期,吩咐他注意接受事宜之后,便表示不日就要闭关潜心炼剑,以借此契机,冲击金丹大道云云。
秦铮自不会多留,当下便毕恭毕敬的告辞出门。
他放开脚力,不过花了两炷香的功夫,便跨越数十里,悄然回到了秦府内院。
气息调匀后,拍了拍手掌,两三息之后,一个身着皮甲,家将模样的昂藏壮汉,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了出来。
“少爷有何吩咐?”
秦铮温言道:“勇叔,老夫人呢?”
“老夫人正在应付一众宾客呢,少爷要不要去接待一二?”
秦铮不由洒笑道:“不必。勇叔且去挑几个往日刺头,带他们到偏厅候着,就说等下本爵有军务吩咐。”
闻言,勇叔冷峻沉静的面容上,不由露出几分惊喜之色,期待的问道:“少爷,莫非那事……”
秦铮哈哈一笑,拍拍勇叔的肩膀:“成了,少爷我现在是青松观主的记名弟子了。”
“天可怜见,老夫人和少爷数年谋划,今日终于得偿所愿!老爷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瞑目了!标下这就去安排。”
勇叔双手合十,悼念一番后。转身脚步轻快的去了。
秦铮也心情大好,不由轻声哼起歌来——咱老百姓啊,今儿可真高兴……
盏茶功夫,勇叔便返了回来,禀告道:“人已经带到偏厅了。”
秦铮一挥手,意气风发的道:“走,随少爷去见见这几位黑石府内‘尊贵’的大佬们。”
“是!”
当下主仆二人便不紧不慢的向偏厅走去,小半注香功夫,就来到偏厅。
秦铮才一进门,里面的人就齐刷刷的站起身来,齐声道:“恭迎爵爷,吾等向爵爷请安!”
“哟呵,都在啊?都是老熟人了,就不必多礼了。”
秦铮敷衍的拱了拱手,笑呵呵的道:“赵主薄,钱千户,孙县令。李会长、周帮主。几位远道拨冗而来,参加家慈寿诞。本爵先前聆听家师(靠山)青松老仙长训示,怠慢了各位,莫怪莫怪啊!”
赵主薄一副清瘦文人模样,黑石府户曹主薄,代表知府而来。
钱千户,五大三粗,膀大腰圆,标准武人模样。是黑石府境内,防御苍鹰部三道重要关口之一,黄洋凹的守将。
其余两关的守将,都是老爵爷的谪系旧部。
此人是另一山头,颇具勇力,薄有军功,故而有些桀骜,在上代老爵爷牺牲之后,对秦府就有些阳奉阴违。
孙县令身形文弱,也是另一派系,与秦府不是一路人。
李会长则脑满肥肠,是府内最大的商业行会,广源钱庄的话事人。
周帮主则颇为彪悍,是府内第一帮会社团势力,青狼帮之主。
先前秦诤未成年,秦府砸钱完成职责之时,其他势力,要么友情优惠价,要么谦让一二,最后还会多少回点礼。
就眼前这四位,与赵主薄代表的知府一系,收钱最实诚。所以秦诤要敲打一二。
眼下秦府攀上青松老仙长这座大山,这五人皆是躬身回礼,一副谦谦君子,通情达理的样子。
连声道爵爷见外了,理该如此之类。
“本爵叫几位来,是有军务下达。”
没有头铁的跳出来找抽,秦诤也就没了继续敲打的兴致,便脸色一肃,严声道:“今岁天旱,蛮子牛羊减产已是定事了,秋收之后,定会来本府打秋风,所以……赵主薄。”
“下官在,请爵爷吩咐!”,赵主薄连忙肃然躬身,敬听安排。
按大晋官制,府市六曹主薄也是正六品,与子爵同等。但秦筝是地方军事主官,又攀上了仙门,所以赵主薄才自称下官。
“本爵要府衙在九月之前,准备好三军粮草、饷银、军械、伤药、民夫、车马等一应军需,办好了,本爵会为赵兄请功。若是办差了……”
秦铮皮笑肉不笑的道:“那赵兄就莫怪本爵不近人情,公事公办了。”
“是!”,赵主薄心中一凛,忙肃声道:“爵爷放心,下官回去就办,定不会耽误军情。”
“但愿如此!赵主薄请落座。”
对同级的赵主薄,秦诤还要做做面子功夫,对剩下的四位,就没那么客气了,直接命令孙县令协助府衙筹备军资。
钱千户整兵维修关口,李会长和周帮主协助官方筹集调运物资以及收集情报。
这四人皆是躬身领命,不敢炸刺。
秦诤微眯双眼,眸露寒光,一一扫射过四人:“本爵做事,向来只要结果,不管苦衷。诸位且自己掂量,万一到时事有不谐,别怪本爵不教而诛。都散了吧,勇叔,送客!”
“是,吾等告退!”
“诸位,请!”
当下勇叔便领着五人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