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停歇地跑到惠仁堂,小二见她来,二话不说,将她们一行人带至后院。
后院,不似平常般只有伙计在忙碌配药,今日里,后院充斥着沉闷与愤怒。
堂屋内,有不少人在,其中就有她雇来的谷大头。他现在的模样可用鼻青脸肿来形容,一面脸肿的老高,浑身衣衫破烂,像是逃难的一般。
见到陈静宜,谷大头立马站了起来,颇为愧疚地低下头,因脸受伤,话说得不太清楚道:“大少夫人,是我、我没保护好四婶子。”
陈静宜摇了摇头,压抑着心头的怒火:“不怪你,你身上伤怎么样?”
虽然曲金说他是轻伤,可这副模样看着委实凄惨,她还是问一下放心。
谷大头忙摆摆手:“没、没事。轻伤。”
陈静宜这才放心,旋即,看向屋子里其他人,大约有四五个人,还有些人没有伤痕,陈静宜猜测,这便是被波及的摊贩。
这些人看起来拘束,又有些气恼,看她的眼神并不怎么好,陈静宜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被无辜牵连,不是一句没事就能平复的。
“各位乡亲好,我夫家姓邵,屏山村人。今日里,因我家之事,连累大家伙受伤,无法做生意,甚至损失不少,是我邵家对不起大家。
相应的药费,诊费,损失费一应由我邵家承担,另为了补偿大家,一会儿,我家下人会带来些礼物,算是我们的心意,还请大家收下。”
陈静宜真挚地鞠了一躬,态度谦和真诚,令屋里的众人面色好了许多。
大家伙都是做小本买卖的,为了就是糊口,能有口饭吃。
常年在码头摆摊,大家都怕官差什么的,也怕地痞流氓,碰见一回,怕是一日生意都白做,甚至是一个月都白做生意。
那些官兵明显是找邵家人的麻烦,邵家属于受无妄之灾。
可邵家这位小夫人还能如此平心静气,真心实意地跟他们道歉,为他们着想,甚至将他们损失的都补给他们,并且还有礼物,方方面面做得周全,众人心头那点郁气逐渐消散。
甚至对邵家产生好感,至少邵家人做事透亮大方。
有憨厚老实的人忙道:“不用礼物,你们赔了药费和损失的就行。”
“那哪行,各位都是家里的顶梁柱,这受了伤,家人难免担忧,这些礼物,也算是给各位家人的赔礼,大家安心收下便是。”陈静宜和气地笑着。
见大家伙都没意见了,她将千弗留下,等曲金和千冬买完礼物,将礼物给大家发下去。
他们则跟着小二去了后面一间房间里,房间里,摆放着两张床,平时用来给无法在关城门前回家的病人住的。
如今,崔氏和屠大毛正躺在那。
陈静宜进去时,老大夫和董濯正忙着给屠大毛治伤,一旁的崔氏面色平和,阖着双眼像是睡着了一样。
反而屠大毛还有些意识,可浑身上下都是血,身旁的床上,盆子里也都是血,血淋淋地模样,令人屠大毛媳妇见了只喊了一句“当家的”就晕了过去。
陌裳眼疾手快地扶住屠大毛媳妇,陈静宜道:“掐人中,将她弄醒,看着她,不要让她吵闹。”
“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