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指缝间流逝,转眼便过去了五日。
这几日,屏山村之前服过药的人都已完全康复,陆陆续续地,开始去邵家上工,或者开始农忙。
屏山村许多人家没有良田,靠佃租别人的地过活,租子便要五六成,加上赋税,所剩无几。
往年里,大家伙儿没办法,只能靠着微薄的地赚些米粮,勉强糊口。
今年却不同,陈静宜早早跟白村长商量过,村里人可以买荒地跟他们一同种植,也可以养鸡养鸭养羊。
待到秋日里,陈静宜会按照市场价收购。
没有地,可以在邵家做短工,前提是,干活踏实本分,不偷奸耍滑。
有了陈静宜的话,村里人心里都有底。
家中有点存银的便想着随邵家一样买地开荒,总归是地值钱。
几日里,白村长日日跑县城办手续,这般大张旗鼓,风风火火的模样,早被县城的衙差传给了其他村子的村长。
不知不觉,在十里八村垫底的屏山村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咸鱼翻身了。
村里竟有那么多人有银子买地!
这个消息犹如插上了翅膀一样,飞遍石鼓镇。
若不是之前屏山村瘟疫闹得轰轰烈烈,惹来县城的官兵封村,甚至惹来守将大人,令别的村子的人有所忌讳,怕是会有不少人将目光集中在屏山村上。
即使如今,也有一些人抱着富贵险中求的想法,暗中打探屏山村是不是还有未婚的男女。
这其中,邵家人是众人最关心的。
然而,就在此时,镇上传来有人想要谋害阜守将或者是邵宁远,在邵宁远预定的酒里下药,令阜守将腹泻多日,差点去了半条命。
似乎是为了佐证事情的真实可靠,阜守将下令全县通缉酒馆掌柜。
石鼓镇,来来往往的,俱是官兵在挨家挨户的搜查。
惹得人心惶惶,百姓苦不堪言,酒馆掌柜却是早已不见踪迹。
陈静宜听闻后,心里十分压抑不顺,拉着邵宁远去了河边,静静地坐了许久。
“在这里越久,看到的事越多,就越觉得自己是处于一个乱世之中,每做一件事,它的连锁反应都可能伤及许多无辜。不是前世!前世从来没这么无力过。”
邵宁远伸手将她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柔和地道:“你不用有负担,乱世之中,便是如此。这一切,有错的是阜守将,而非我们,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结束乱世,还天下太平。”
陈静宜轻轻一笑,也觉得自己矫情,只是心情不佳,她需要排解而已。
两人静静地坐在河边,直至夕阳落下。
陈静宜回到家里,见四郎坐在堂屋里练字,一旁地子言小大人一般拿着毛笔涂涂画画。
见他们两口子进来,四郎连忙站起来:“大哥,大嫂。”
“娘~爹~”子言软软糯糯地喊道。
陈静宜先是看了一眼四郎写的字,小小年纪,写字便是有模有样。
这群孩子中,几个小孩儿,读书识字最快,最认真,像是四郎,常见的字都认识了。
“四郎写的真棒。”
“娘~还有子言……”子言拉着陈静宜地衣衫,嘟嘟嘴的撒娇。
“子言写得也棒,非常好。”就是这一团墨,看不出是什么字。
陈静宜揉了揉小家伙儿的脑袋,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子言想不想向叔叔一样,写字读书啊?”邵宁远眉眼带笑地道。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