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太难过,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惩治邵保福,他差点将我卖了的仇我还没报呢!”
“也对。”邵宁远敛起愤怒的神色,勉强一笑道:“之前那么对你,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道歉令陈静宜一愣,有些不自然地摆手:“没关系啦,你也不是故意的。”
见他依旧兴致不高,便将话题转开,笑着道:“你不知道,我刚变成陈静宜的时候,心里有多震惊,也有多迷茫,我前世活到五十岁都没结婚,哦,就是你们说的成亲,也没有亲生孩子,只有一个养女,结果一睁眼睛,丈夫儿子都有了,真不知道是惊喜还是震惊了。”
“是吗?我醒过来时也傻了,但是,没时间让我理清头绪,当天晚上,我们就和北固国打起来了,我当时只记得前一世这场战争阿彦,就是靖边侯世子丢了一只胳膊,义父重伤,我前一世救了赵王,导致后来赵王掌控北面军队,安插了不少探子,所以,这一次我去救了阿彦和义父,又怕赵王出事,义父会被追责,紧急之下将疾风赶出去,为赵王挡住了致命一箭。”
邵宁远淡淡地回忆道。
陈静宜却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悠悠得道:“所以,你与靖边侯世子是义兄弟?当日分家之时,是做戏给人看?”
“……”邵宁远脸皮一抖,他居然忘了这件事,现在他该点头还是摇头?
他终是点个头。
陈静宜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个靖边侯世子跟我说什么别走错了路,好自为之,原来是他以为我要私奔,才这么警告我!也怪不得当日他雷声大雨点小,根本没有对我们怎么样。”
她现在全明白了。
“我和阿彦上一世就是义兄弟,呵呵……上一世,我侥幸之下救了赵王,立了军功,又得到义父的赏识与栽培,一心想要在军中博一个前程,衣锦还乡,好让爹娘过上好日子,直至五年之后,天下乱象已现,赵王想要夺取皇位,派我来占据浔江这个水陆要塞,我才回到家中。”
时间久远,可当时的一幕幕如昨日经历一般,十分清晰,同样那种痛也是刻在骨子里了,这种痛以往没有办法说出来,如今,却是可以。
顿了顿,他接着说:“回家的路上,碰上了逃难的三郎和二丫,我才知道爹娘早已去世,二郎也被征兵的征走了,大丫被送给县丞做小妾,生生被害死,四郎被土匪杀了,三丫被饿死的,子言先是摔断了腿,后又死在土匪刀下,唯独活着的是三郎和二丫,他们俩受成皮包骨,便是乞丐比他们长得好。”
“三郎见到我时,没有喜悦,全是憎恨,因为我只顾着自己,没有想过家里,将他们留在王氏手底下,让他们受尽了苦,家破人亡,王氏想将二丫送给土匪,好巴结上土匪,三郎愤怒之下,杀了为王氏挡刀的薛氏,拉着二丫逃了出来。”
“我想弥补三郎和二丫,可三郎恨我,竟悄悄地独自离开,任我怎么找都找不,我在见到三郎时,三郎效忠的是秦王,和赵王是生死对头。”
陈静宜没想过上一世邵家二房如此凄惨,真真正正的家破人亡,心中犹如被大石头压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那三郎……”
邵宁远凄凉一笑:“我与三郎战场相遇,三郎假意原谅我,实则借机刺杀赵王,被赵王抓住,赵王为了笼络我,将三郎放了,可三郎……在我面前自尽了!他说,他不需要我求情,他不会给我任何赎罪的机会,他要让我尝尝亲眼看见亲人死去的滋味。”
“这……”陈静宜觉得她的心被笼罩在一片火海里,反复烤炙,痛的说不出话来。
上一世的三郎经历了太多生死别离,真的偏激了。
可,真的怪三郎吗?不怪的,便是她经历过这些惨事,怕是也会偏激。
“你别难过,现在三郎好好的啊。”陈静宜不知该怎么安慰,忙转移话题:“你之后没见过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