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渊如此说,商秀珣也就不再多言。
……
对于此事,陆渊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当又过了一段时日,他在尚秀芳房中休息时,却再次听尚秀芳也说起这件事。
“你是说,你也看到妃暄在后园暗自落泪?”
陆渊沉吟着问道。
和商秀珣喜欢趴在陆渊胸口睡觉不同,尚秀芳却是喜欢把陆渊的手臂当枕头,一只腿搭在陆渊腹部,抱着他睡。
此时,她便一边用光滑细腻的玉腿磨蹭着陆渊凹凸的腹肌给自己挠痒,一边答道:“对,我本来准备去后园和青璇姐姐学吹箫,结果便看到妃暄妹妹坐在角落里垂泪。”
“哦……”
陆渊心里一动,若有所思。
如果说商秀珣看到师妃暄落泪还可以用巧合来形容的话,那么尚秀芳也看到师妃暄流泪就不太说得过去了。
很简单,尚秀芳可是不会武功的。
以师妃暄的修为以及好脸面的性格,绝无可能被尚秀芳看到自己无助的模样。
‘也就是说,师妃暄是故意让秀芳看到她落泪的样子,可是……为什么?’
就在陆渊暗自思索的时候,他便听怀中的尚秀芳说道:“相公,妃暄妹妹这么伤心,你不如做些让她开心的事吧?”
“什么事能让她开心啊?”
陆渊一边想着事,一边随口问道。
“当然是她师门了。”
尚秀芳一脸理所当然地答道:“虽然相公你允许她回师门看望师兄弟,可是毕竟不能自由来往,再加上如今江湖上关于她的流言蜚语那么多……”
尚秀芳说者无意,陆渊心中却是猛然一震。
‘难道说,之前被商秀珣看到落泪,以及今天被尚秀芳看到,都是师妃暄有意为之吗?’
陆渊眉头微微蹙起。
尽管他不愿意相信师妃暄会如此做,毕竟这些年他与师妃暄也是朝夕相处,同床共枕,可是,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他很难相信这会是巧合。
‘如果说这些都是师妃暄有意为之的话,那她的目的无疑就是想让我解除对慈航静斋的封山禁令了。’
想到这,陆渊心底暗叹一声。
天底下什么风最厉害?
枕边风。
因为能在你枕边吹风的,都是你最信任的人之一。
别人的意见你可以无视,可以忽略,可唯独对你同床共枕的枕边人,你很难硬下心做到这些。
之前陆渊对此感触还不太深,但现在,他忽然感觉这句话很对。
因为不管是商秀珣还是尚秀芳,出发点都是为了让师妃暄开心,让他这家更加和谐,他很难用那些大道理去拒绝。
还有,最关键的是,他就算看穿了师妃暄的目的,依旧不太方便硬着心让师妃暄别当着其他人的面哭——
师妃暄到底已经是他的女人,而不像之前是他的敌人。
不过陆渊到底理智尚存,知道此时佛门虽然式微,但底蕴毕竟还在,尤其是慈航静斋和净念禅宗,尽管在他的勒令下闭门百年,但在江湖中的影响力尤存,如果此时重开山门,怕是很快就会卷土重来。
“还是再拖一阵吧。”
陆渊无奈想道。
……
他想着要尽量再往后拖,可是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陆渊觉得事情有些超出他的预料之外了。
几个月后的一天。
陆渊与李世民一起外出打猎游玩。
“陆兄,你觉得如今佛门势力如何了?”
虽然他与陆渊是君臣,但陆渊毕竟是武道大宗师,因此李世民还一直以陆兄称呼。
“佛门势力?”
陆渊闻言一愣:“如今佛门在朝廷的大力打压之下,早已大不如前,算是式微了吧。”
“那……”
李世民犹豫一下,还是说道:“你觉得是否可以将慈航静斋与净念禅宗的禁令稍微放宽一些?”
“嗯?”
陆渊看向李世民。
“陆兄你别误会,”
李世民赶紧解释道:“是这样的,如今佛门式微的大势已经形成,不管在朝堂还是江湖之上,佛门影响力都大不如前,但是——失去了佛门的制约之后,道门势力如今却发展很快,甚至就连后宫之中,都有好几位嫔妃建议在宫中建立道观……”
听着李世民的话,陆渊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
李世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现在佛门式微,而道门又逐渐强盛,那么不如将佛门放出来,用以制衡道门。
“陆兄,”
李世民最后说道:“反正佛门已经接受了你的两个条件,既向朝廷交税,收徒也被朝廷审核……当然,最重要的是陆兄你还在,我觉得就算将他们的禁令放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渊闻言沉默片刻,道:“陛下,这件事能否容我思考几天?”
“当然可以。”
李世民点头。
……
和李世民分别之后,陆渊的神色逐渐阴沉起来。
他的直觉告诉他,事情不对!
固然,佛门比起之前的确大有不如,道门也确实趁机在发展势力,可是,从他与佛门一战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四年时间,事情发展怎么可能会这么快。
“这里面,必然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陆渊脑海中首先浮现出来的便是梵清惠与了空和尚两人的面孔。
“不,除了他们……可能还有一个人!”
想到这个人,陆渊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
师妃暄!
当陆渊面色阴沉的回到家中之时,就发现师妃暄已经在书房中等待着自己。
“相公。”
注意到陆渊的神色,师妃暄眼中闪过一抹愧疚,垂眸低声唤了一声。
“真的是你?”
陆渊深吸一口气,痛声问道:“你竟然真的还在为佛门做事?”
“……对不起。”
听出陆渊话语里的不敢置信,师妃暄心口也是一痛,不敢去看陆渊的眼神。
轰!
见师妃暄毫无辩解的承认下来,陆渊全身真气忽然外放,整个书房之中的温度骤然降低,仿佛瞬息之间变成了冰封雪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