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凛冽刺骨,屋内绯色殷殷,不过此刻陈洛却是无暇顾及。
从刚刚秦可卿的那一解一撩之间,风韵之媚尽显,但是显然面前这位女子心思深沉似海。
陈洛双眸半斜,并不想回答秦可卿刚刚之问。
“扑哧!”
“先生端是无趣呢?!”
瞧着陈洛不愿回答自己的话,秦可卿颇为幽怨的瞪了一眼, 然后轻掩唇齿哼哧一笑道。
秦可卿纤细的琼指在陈洛耳鬓间亲抚,神情惬意笑着道:“先生随我坐下吧,妾身虽非君子,但是今夜可有幸与小先生促膝长谈?”
陈洛双眼下斜,瞧着屋内除了那红木鸳鸯娟秀床,屋内再无一处可坐。
这些东西秦可卿如何不懂, 娇笑着便推拖着陈洛坐下。
瞧着陈洛安然坐下,秦可卿这才离却陈洛身边,起身来到铜樽中添置炭火。
不时还回头看两眼陈洛的神情, 呵呵笑着。
陈洛轻吐浊气,半靠绣床木围。
历经刚刚,此时虽然已经无心,但是美色在前,怎能不看,他也非色令智昏之人,又有何惧。
添置好红萝碳,秦可卿来到绣床前,褪下狐球绣花绒鞋,只身来到绣床里间。
半掩帷幔,斜倚陈洛后肩,方才舒缓道:“刚刚之举实为轻贱,先生心中如何是想,妾身也无力改变。
妾身只为图活而已,而如今先生是唯一有希望救我于水火之中。”
凝视着绣床木顶,双眼似有迷离之色,语气怅然般继续说道:“如今我已下定决心, 自当与君坦言。
古之成大事者,除运自通外,非有大智慧大毅力者不可。
君师承名门,纵然不是宿慧之人,家中长辈与亲师也会为先生铺好后路,况君之才学变通,亦非寻常人可比。
其二,世间男子失势者,无外乎贪权敛财、败于美色手。
而君,美色当前能自专。敛财之术也皆为争权夺利而已,有君之长辈,自可高枕无忧。
宁国府败亡之时,凭借先生的年龄,那时涉足官场云鼎之日尚且过早,自然无虞。”
平心而论,陈洛自己都没有思虑这么深远。
但是他也知道秦可卿的话还没说完,果然不过片刻,秦可卿便接着唏嘘道:“先生今日若是夜宿妾身, 至少可以断定先生不是能乘风破浪、同舟共济之人。”
“所以......”
陈洛刚想插话,还不待他说完,秦可卿食指轻动, 贴住陈洛的唇角,在他耳边轻声道:“先生请听我说完。”
“那日我与先生登仙阁外长谈,先生也陈说种种。
但今日先生若是行了此举,那么往后也不过是另一个贾珍,一个是局外人,一个是局内人而已,克己都做不到,如何在风云中驰骋。”
陈洛不禁哑然,失笑着面前的女子,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至少从见面的那一刻开始,秦可卿就在试探算计自己。
也不知道这份所谓的赤忱之话,又有几分真情惬意。
陈洛也无心分辨,至少现在没有这个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