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排练,不需要多么精彩的节目,只有开心与疯狂。
……
一天后,虞师终于等来了他们的大雾天,这样的雾即使在滇边也属罕见,雾与云已经完全接壤,每个人都感觉到孤独,整个世界已经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余治和他的车手们在擦拭坦克上的武器,把满基数的炮弹推入炮塔,他们今天注定落寞,与战斗无缘,坦克孤零零地停在空地上。
克虏伯在拭擦他的炮弹,今天有很多的炮弹,可能瞄准的只有白茫茫的雾气。
在周围雾气中出没的士兵,军容整洁,是海正冲团长和第一主力团的士兵,祭旗坡上的阵地已由主力团接防,并且除了原来的十门战防炮外,又增加了一个坦克阵地。
在怒江水畔,下水的二百人如同鬼影,无声无息地渡江。
缆绳是加固过的,两根,但它无论如何不会保障这雾气中二百人的性命。
他们分成了两列,浸泡入水中,在没被冲走、没被冻死和没被身上的装备压死之前,必须尽快到达西岸。
管你是兵渣或者精锐,最后总要像现在这样,靠一根怒江里的缆绳系住自己的小命。
二百个人把装备捆在事先扎制的小木排上,用绳索和每个人绑在一起。
他们大气不敢喘,听着耳边湍急的水声和遥远的枪声,其实没必要紧张,那不过大雾天里日军例行的盲射。
有人脱离了固定索,在江水中翻个浪花便不见了。不能施救,也不能呼喊,就像无名的烈士一样,默默死去。
虽然这场大雾让所有的飞机无法起飞,但也隐藏了连绵不绝顺流直下的尸体,否则下游对岸的日军早就察觉到了。
整个南天门全都是雾茫茫的,每个人都只能看清离自己最近的几个人,再远的成为像一个个的虚影,更远则什么都看不见了。
王飞只看得见身边的不辣、前面的蛇屁股,后面的丧门星,再远的龙文章已经成为一个模糊的虚影,更远的迷龙则无法看见了。
游泳,爬行,南天门上的枪声越来越近了。
子弹从头上划过,落入江水里。有时一个照明弹暗淡无光地升空,迅速被雾气吞没。
什么都看不见,全世界好像就只剩下离你最近的几个人。
前面的突击队一共六十人,负责清除障碍,这些人全部由最猛的排头兵组成。
后面剩余的一百四十人编成第一梯队。
阿译率领着第二梯队,则集中了剔除老弱病残后的整个炮灰团,他们负责侧面的佯攻,不是真往上冲,只开枪就行了。所以,他们很可能用不上,因为虞啸卿率领的第三梯队,将会在接受到第一个信号时发起总攻。
第一梯队还在渡江,第二梯队还在东岸,精英队有一半浸入江水,一半已经上岸,向南天门爬行。
龙文章本着多条枪多个保险的暴发户逻辑,他带足了这些天搜罗来的所有枪支,一把汤姆逊冲锋枪、毛瑟二十响、一支截短的霰弹枪。
迷龙这样的机枪手本不该太靠前,但作为虞啸卿钦点的排头大将,最后由他带领前面的排头兵,当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班长,轻装爬在前列,带了一支卡宾枪、六个手榴弹和一把刺刀。
孟烦了拿了一支李恩菲尔德步枪、一把刺刀和一支左轮手枪。这正是王飞的那一把,他一直眼馋,王飞有了虞啸卿送的柯尔特手枪,就把左轮送给了他。
不辣的身除了挂着的手榴弹,还在负荷之外,多背了几捆炸药包,毕竟炸弹是他最喜欢的武器。
丧门星背了一把大刀和一支三八大盖,外加了一支汤姆逊冲锋枪,他想要和迷龙一起冲在最前头的。
蛇屁股无论如何都会带着他的菜刀,还有一把苏联神器“皮皮沙”冲锋枪,他知道这些武器是王飞从黑市上买来的,也知道王财神的家里真的很有钱,希望自己死后,他马大志下辈子能投胎到一个富贵人家。
王飞的装备也不少,一支98K狙击步枪,一把柯尔特手枪,一把杀猪刀,经典的狙击手的装备,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大背包。
他的后面是康丫,一把汤姆逊,一把军刀,还有一个和王飞一样鼓鼓囊囊的背包。
在这些轻装人员的后面,是悲催的机枪组,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托着沉重的装备和物资。
张立宪的巴祖卡火箭筒和何书光的喷火器,平时让他们显得很神气,但现在只能压弯他们的后背。
再看到豆饼,任何人都会觉得幸福,因为豆饼像一只爬行的蜗牛,携行架上堆了几层的马克沁弹药箱、水箱和一根三脚架,他累得已经不可能再多带一根针了。
一个六十人的突击队,让一个团长长和一个师长争吵过几十次,最后争论出来的物资就在这里了。
联络官麦师傅编在第一梯队,全民协助在第二梯队。
张立宪、何书光也是重点,因为他们背负了最先进的攻坚武器,事先说好了,都离他们远点,因为火箭弹和汽油桶炸开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雾气里的一挺日军机枪调低了射界,进行盲射,一个来自特务营的士兵,胸口被子弹击中,他在痉挛中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到死没吭过一声。
后来,他被授与了忠勇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