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宪、何书光提出来的作战方案全部被否定掉了。

龙文章拍了拍王飞的肩膀，低声道：“休息一下，我替你挡一阵。”

王飞喘了一口气，往后退了退。

龙文章用手指在沙盘上的明壕里捅了两个洞，“我不想搞坏这么好看的沙盘，只是捅两个口表示了。你们或许不信，在南天门上，地道延伸得像马蜂窝一样。里边很黑，有通风孔，但是没有任何照明，人在其中憋屈难忍，气味难闻，可因此，日军可以快速机动到任何一点！”

余治怀疑地问道：“你们这次去侦查，你们爬过了？”

“嗯，没错，我和王飞一起爬进去的，姿势不好看，可打仗谁还管这个？”

一个美军中校说：“我不相信一个人能在一个绝对黑暗的环境爬行，会疯掉的。”

龙文章说：“我钻了，他也钻了，我们没有疯。还有比我们更厉害的日军，他们甚至驻守在汽油桶里，连吃饭睡觉都在里面。各位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一定见过比这更疯狂的事。我顺便提醒一句，总说我们是最能吃苦耐劳的民族，可我见过把自己绑在树上吃喝拉撒睡的日军，也见过累死在脚踏车上的日军，自封的优点会害死我们！”

他指着沙盘继续说道：“我从这里钻到这里，半山腰的大石头。你们大概一直奇怪，竹内应该炸掉它，留着它阻碍射界呀。可石头下面是挖空的，驻防了一支小队，是一个暗堡群。”

第一主力团团长海正冲便开始抗议：“半山石那里我们足足盯了一个月，就算有一根杂草也发现了。哪里有什么暗堡群？”

龙文章立即指着沙盘说：“不在正斜。”

他立即抓了几个标识，摁在那块大石头的背面：“在背面。”

海正冲只好冷笑道：“这样的暗堡修来做什么？溃逃时好打自己脚后跟吗？”

龙文章说道：“也可以这样用，但应该这是次要吧。”

虞啸卿怒道：“都费什么话，直接说要点！”

龙文章讪讪一笑，继续说道：“第二道防线，明壕不多，多为暗堡，交通壕也覆上圆木，伪装植被，几与南天门同化。而且是原木、铁皮、沙土的双夹层，我军的火炮根本无法穿透。

第二防线又是以汽油桶上行，直至土质疏松处，这部分是真正的永备地道。照明、电力、通讯一应俱备，也是钻得最难的地方，我们被逼得钻了排污管道，我还见到修完工事后被屠口的百姓残骸。”

“时间太短，我们根本无法明细地下网道的全貌。”

龙文章手指沙盘：“从这里可以上行直至最后一条防线。施工之密，防御之坚，比第二防线有过无不及，尤以山顶的树堡为甚。我和王飞爬进去过，但日军巡逻的太勤，我们被逼进了排污管道，退了出来。”

虞啸卿摆手道：“废话少说，我想知道敌人的火力部署。”

龙文章继续：“这个大家心知肚明，美国盟友的飞机天天都看着的。现在日军物资匮乏，原有的重炮调走了大半，还剩九二步炮、十一式战防炮、七五山炮、几种迫击炮和掷弹筒、以及九二重机。不过，师团级的重炮调走了，联队级的直瞄炮可是增加了，尤其九二重机多得吓人。”

虞啸卿沉声说道：“你讲完啦？如果继续这么敷衍下去，你现在可以选择闭嘴，新的作战计划由王参谋长替你说。”

“师座体贴下属，我真有点说的口干舌燥了。”

龙文章果真听话，乖乖地退后，把展现的机会交给了王飞。

虞啸卿早就等的不耐烦了，立即说道：“既然你们马蜂窝已经钻了，火力部署也已经全部搞清楚了，我想知道，你们两个想出来的作战计划到底是什么？”

王飞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来：“这是我们制定的作战方案。不过，要想成功，需要虞师每一个人员的紧密配合，这个计划就像是一台机器，一个齿轮不转了，机器也就停了。”

他话里藏话，意有所指。他心里很明白，龙文章想出来的这个计划，好是好，只可惜被唐基搅得稀碎。

虞啸卿把计划书拿过去，回头指着屋里的所有人，说道：“你的新计划如果可行，虞师所有的人员都会听从你的调遣！”

王飞朗声道：“如果诸位有什么疑问，尽管提出来，我有问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