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烦了震惊与讶然：“你……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我是上天派下来救你们的。如果你愿意，以后就跟着我混吧。你的事情，我去跟死啦死啦的说。”

王飞微微一笑，拍了孟烦了的肩膀，走了。

孟烦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再看着手中已经叠起来的书信，有些惘然。

过了一会儿，王飞又回来了，死啦死啦也被叫了来，后面还有蛇屁股、迷龙、郝兽医、不辣、蛇屁股、豆饼、丧门星、康丫、要麻、阿译、克虏伯，呼啦啦一大群人全部围了上来，挤满了整间屋子。

龙文章问：“伯父伯母来了啊？怎么着，听说你想自己开小差回家啊？”

孟烦了默不作声。

郝兽医小声地问：“他们干啥来啦啊？啥时来的？干嘛住西岸跑呀？西岸不是让鬼子占了吗？他们啥时候过的江？咋还就能过去呀？”

这种问话，就像是父母见了刚从外地回家的孩子，不断询问“在外面过的怎么样啊，工作顺不顺利啊，找到女朋友了吗”，那种唠叨能把人烦死，但里面却充满了关心。

问题太多，孟烦了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不知道该回答那一个，他拿着父亲的信沉默地坐在床上。

他很沮丧，不是因为王飞把这件事情公诸于众，是他再也掩饰不住回家的期盼。但一想进入敌占区，那是一种奢望。

龙文章在屋里踱来踱去，手里拿着一把汤姆逊，亢奋得要死：“小书虫临走时，说要去敌占区，也不知道到了没有。”

这时，丧门星在门口喊了一声：“团长，按照您的命令，所有的老兵都叫齐啦。”

龙文章招呼着：“走啦，老兵们集合啦！”

他掉头就往外走，其余人全部追了上去。

孟烦了楞了一下，不明白地站了起来，也跟了上去。

看着王飞的笑脸，孟烦了大概猜到了什么，怒道：“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们？”

王飞小声说：“我羡慕了，你有一群愿意陪伴你回家的好兄弟，也有一个有人情味的团长！”

孟烦了明白了，他追了上去，对着龙文章的背影喊道：“你想带着他们去西岸吗？”

龙文章头也不回：“你别跟着我，我没说三米以内。”

孟烦了就跟着：“谁听你的三米以内，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你是不是想要过江？是不是？”

龙文章知道孟烦了就是一个人精，什么都瞒不过他，大声道：“国难当头，忠字已经很掺水了，孝字上不能再打马虎眼了。”

孟烦了怼他：“我不会领你的情，这次行动跟孝字没半点相干。”

龙文章笑道：“嗯嗯嗯，对对对。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虫子，没错，我是要集结兵力，杀入敌占区，探查敌情的同时，顺带着去接咱们的爹娘。一举两得的事。”

孟烦了彻底急了：“你不要挑事，我说真的，就算王飞买来了十把美国货，可那又怎么样？！我自己开小差，大不了，枪毙我一人，你要是敢擅自行动，虞啸卿会弄死整个川军团！”

“我会去跟他说，我过江，是为了探查敌情，咱爹妈的事，瞒着不报。”

孟烦了站住了。

王飞、丧门星也站住了。

因为他们已经到了前面的交通壕。

龙文章也站住了，因为再往前也过不去了。

丧门星叫的人全拥在这儿，荷枪实弹，有些霸道的拿着刚抢到手的汤姆逊冲锋枪，不霸道的就拿着原来的步枪。

丧门星立正报告：“报告团座，打过仗的老兵全都在这里啦。”

龙文章看了他们一眼，对王飞道：“王营长，说说你的计划。”

王飞敬礼，朗声道：“这次行动，有两个任务，一是探查西岸的敌情，这是主要任务。二是去接烦啦的爹娘，这是顺手的事情。为了给虞师座一个出任务的交代，我们必须绘制一张地图带回来，上面包括西岸敌人的防御工事、火力点的分布。”

“并且进入敌占区，要十分小心，肯定会和敌人有遭遇战，所以，必须要有作战经验的老兵，人数太多容易暴露，除了团长外，需要十二个人，武器配备最好的，以冲锋枪、手榴弹为主要火力武器。”

龙文章点头同意：“就这样，大家听明白没？这次任务，深入敌后，很可能是九死一生。为了公平公正，我宣布抓阄选人！”

丧门星早准备好了抓阄的道具——一个钢盔。

龙文章从钢盔里随机抄了一张纸条出来。

他拿着纸条看了看，大声说道：“选到谁，是老天的决定。去了是生是死，也是上天的安排。你们做了鬼，不要找我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