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烦了说:“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你这种廉价的同情心!不辣,你再不回来我拿枪打你啊!”
孟烦了倒不会真的开枪,但他子弹上膛,并拉了枪栓。
郝兽医急忙拦着:“烦啦,你不要乱玩枪,枪容易走火的。”
“晓得嘞,晓得嘞。”
不辣看着指向他的枪口,很不忿地回来了。
孟烦了怕误伤了不辣,赶紧退了子弹。
一回到人群,不辣开始讲着他自己猜测出来的故事:“她是华侨,全家都在南边做生意,人家的家世原来不错,全让打仗给搞胡了。她的丈夫被小东洋给杀死了,公公爬到南天门也病死了……”
蛇屁股揶揄他:“这是你说的还是她说的啊?”
“这种事我以前见的太多了,一看见她的人,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辣吹嘘着。
孟烦了拿话怼他:“没有人想知道她是怎么回事,因为我们没有能力去帮她。”
他刚说完,就被打脸了。
有一人走了过去,正是王飞。
他从兽医那里拿过一把铲子,走到那个女子的旁边。
女子看见了王飞手里的铲子,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王飞说道:“你别误会,我只是还有些力气,想帮你挖个坑,至于棺材板,我没有木材,更不会做。”
“谢啦。”女子轻声道。
王飞继续道:“不用谢我,后面我有一个兄弟,一会儿过来会帮你做一副棺材,他叫迷龙,是个东北人。”
王飞说完,在一群目瞪口呆的眼神中,找了一颗大树,在树底下开始挖坑。
“咯吱、咯吱~”
一辆快要散了架的小推车在这漫长的山路上前进,崎岖不平的山路已经把轮子都硌变了形。
但架不住迷龙用罐头招募的苦力,老远就能听见他地主唤长工似的吆喝:“加把劲儿,康丫你把方向把牢了!还会开汽车呢你,推个车都歪歪扭扭的。”
“迷龙,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要是能给我换辆汽车,我一脚油门给你冲上南天门去。”康丫顶嘴道。
“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就说,你能咋滴?”
随后,传来一阵殴打声,以及康丫的叫痛声。
迷龙带着他捡到的小推车来了,然后,他看见了夕阳下的那个女子。
微风吹起她的长发,阳光照耀着她的侧脸。
迷龙躲在小推车的一角,痴痴的望着,就像是一个梦游患者。
周围的弟兄们吃着他带回来的饼干,吃着从康丫身上搜出来的罐头,安静地看着这一幕。
因为他们不愿意去吵醒迷龙,不愿意去吵醒一个开启了第二春的汉子。
孟烦了吃了一口饼干,几乎被这一幕给噎着了。
“在一起吧!”
王飞先嚎了一嗓子,这一下,让周围的兄弟们一起起哄,拼命地叫喊起来:“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
迷龙瞬间被叫喊声惊醒,极力遮掩着脸上的羞涩与高兴,朝着众人霸气地回道:“瞎起什么哄啊,吃你们的饼干吧!”
但他的眼睛一直望着她,目不转睛。
然后,在众人惊呆的眼神中,迷龙终于没有忍住心中的那股原始的冲动,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那个女人并没有去看迷龙,低垂着、披散着、沾着一片草叶的头发。
小男孩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迷龙,如一只护食的幼犬,只是一向霸道的迷龙此时看起来竟如此的温柔。
迷龙开口,一瞬间居然变得磕巴起来:“你……你那啥……从哪儿来啊?”
听见迷龙搭讪,大家又开始笑闹了。
不辣像媒婆一样喊道:“他叫张迷龙,东北的,绝对是个纯爷们!”
迷龙不理屁股后面瞎起哄的弟兄们,问道:“这是你儿子?”
他迟疑着伸出了手,想要去摸小男孩可爱的头,但小男孩躲开了。
“你丈夫呢?”迷龙又问。
蛇屁股替女子回答道:“死了呗。”
女人低着头没有说话,迷龙发现她的头发上有一片草叶,他伸出手去摘,却被女人用手挡了一下,并且他被小男孩狠狠地踩了一脚。
迷龙摘下草叶后,解释道:“我那啥……就是……替你拿掉这个。”
女人问:“你能不能帮我葬了我的公公?”
迷龙没有回答,直接说道:“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