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手执矛戈的士卒将定安侯府团团包围,中心为首的是一名身穿银色盔甲的佩刀将领。
“这是哪位将军啊?敢围堵定安侯府。”
“看装配,不像是京都军营的,倒有些像是朔阳王麾下的银羽卫。”
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银甲将领目光一震呵斥道:“什么定安侯府,当今皇位悬而未决,逸阳王假传圣旨实属僭越之罪。我家王爷绝不承认什么狗屁的定安侯!”
他的话语振振有词,实际上是因为在今日晨初,朔阳王就得到了沈念已死的消息,这才派自己前来砍出第一刀。
正当他准备一声令下破门之际,一阵阵脚步声打断了一切。
“京都重地,岂容你私自带兵!”
银甲将领循声望去,发现是老对头了。
“只准逸阳王放火,不许我家王爷点灯,什么狗屁道理!”
“定安侯府前你最好嘴巴放干净一点,惹得侯爷不喜,小心性命不保!”
见对方来势汹汹,银甲将领嗤笑一声道:“且不说沈念侯位不正,他现在是死是活都不一定!”
此言一出,四周霎时间静了下来,紧接着便议论声沸腾。
逸阳王府的将领面色一震,瞳孔紧缩,脑海中似乎在不断印证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结果如何,你自己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银甲将领还特意让出了位置。
这让他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对方的作态并不像是假的。而且他知道,如果沈念真的死了,逸阳王以往的种种谋算就都落空了。
在护卫的簇拥中,他一步步走到了侯府门前,感受着背后的冷眼和嗤笑,用力推开了府门。
他瞪着眼睛,许久都没有任何动作。
“堵着门做什么,怎么?不敢进去搜一搜?看一看?”
他没有理会来自身后的冷嘲热讽,只是恭敬的单膝跪地行礼。
“属下李川恭迎侯爷。”
侯爷?
银甲将领的视线越过李川的背,目光死死的锁定了站在那里的玄色身影。
那个妆容,那个面容,以及那顶发冠...
“属下见过侯爷!”
沈念眯起眼睛凝视银甲将领许久才开口道:“起来。”
他一步步缓慢走出,四周同时传出他清晰的声音。
“昨夜本侯爷捉到了一只窝在狗洞里的刺客,这是京都,还是定安侯府。若本侯父母不曾出远门,怕是已经血溅三尺了。”
心领神会的李川当即回道:“属下之后便着手加强京都戒备!”
沈念目光看向银甲将领,补充道:“记得通知伏妖司,有些东西可不是人。”
李川的目光不经意的扫过银甲将领,回复道:“属下明白了。”
临走之际,沈念还不忘顾首说道:“对了,我有些好奇你家主子是怎么知道我死了的,今日不便,改日必定上门拜会。”
扯着笑容的银甲将领恭敬行礼,一滴冷汗甚至从额头低落。
待到沈念的身影彻底消失,银甲将领才在下属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撤兵!”
一场闹剧落幕,但段子很快就流传在了大街小巷。
某处勾栏。
“...只见那银甲小将瞪大双眼看着小侯爷从府中缓步走出却不敢多说一个字...只听小侯爷轻声说道...”
“停停停!”
突然冲进来的甲士将场地桌椅掀翻。
为首的士卒更是盯着台上放出了狠话。
“再在这里编造故事含沙射影,一律刀斧伺候!”
客人们一哄而散,可苦了台上说书的人,费了大半天口水却一分钱没捞着。
...
逸阳王府。
面带笑容的逸阳王大步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