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子悠一出怡君之意的大门,就直接进了凤家的马车。
半仰着头,睁着眼,靠在车壁上,摊开的左手有殷红的血液顺着指尖一滴滴的往下滴。
他静默半晌,才慢慢抬起右手。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他起身告辞的一瞬间,明明心痛到窒息,却还是不忘拿走这个药盒。
淡红嘴角缓缓勾起,微扬的弧度无力又苍白。
明知两人不可能会在一起,却还是怀揣那点微不足道的希冀与期盼,一次又一次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最后,遍体鳞伤的退场。
凤眸里的眸光细碎的裂开摇晃,终于慢慢浸湿了长睫。
她要成婚了。
在他十七岁生辰那天。
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心绪的人,就要成为别人的妻主了。
她会穿上喜袍,与别的男子同牵红绸,拜过天地,见过高堂,结为夫妻。
勾魂摄魄的眼睛轻轻阖上,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落。
“你还好吗?”
马车晃动了一下,凤银魅坐在他对面,声音里难得的带了些关心。
离子悠没动,也没出声。
像是自动隔绝了外边的一切。
凤银魅第一次见他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
十几年来,他们两人没有一刻不是针锋相对的。
但真的见离子悠这幅模样,他心里反倒没预想中的那么痛快了。
两人的初次见面,是在已故君后的棺亨前。
彼时,六岁的离子悠身穿白色丧服,仇视的瞪着在场的所有人。
而他瞪的最久的人,就是他的母亲。
“凤银魅。”
离子悠缓缓睁开双眼,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
“我父后与你母亲的恩怨,今日,就此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