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淓毓微微躬身,道:“谬赞。”
“那么老夫索性就再问一下,曹公子用这法子聚集这么多土地在手上,是为了什么?”
“哎……”曹淓毓叹了一声,道:“不瞒老爷子您,在下也不过是为了……就像您参与出资驿递改革一样。”
“呵呵,”江大用笑了起来,这下才完全明白过来:“原来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啊。”
“那您的聚合钱庄可同意加入在下的钱业公所?”
“呵呵,自然!”江大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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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用起身告辞,曹淓毓一直将他送出大门才又返回书房。
回到书房,小厮送上饭菜,他才发现此时已过晌午,还未用膳。
简单用了一些,然后又回到东梢间,坐在那张髹红戗金龙纹的桌案前,又拿起舆图研究起来。
荃叔为他泡了一壶岕茶,说道:“主子,您歇一会?”
曹淓毓嗯了一声,随手拿起茶盏啜了一口,眼睛依然看着舆图。
荃叔想了想,问道:“主子,接下来还要继续炒高地价?”
曹淓毓闻言才放下舆图,看着他道:“自然,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主子,您说陛下他会答应吗?要是……”
曹淓毓知道他想问什么:“应该会答应的。”
“哎,要是陛下能答应,那主子您这些年的努力也算没白费,但就不知道江老爷子他会不会跟咱想的一样?”
曹淓毓笑了:“若是可能,他应该会请求陛下成全他江家在盐业上的垄断地位。”
“哦,那还好说……”
江大用出了曹宅,老朝奉早已等在大门外,两人坐上了马车,往在城外的别业驶去。
途中,老朝奉问道:“老爷,您觉得这曹家主如何?以前没怎么打过交道。”
江大用不禁感叹道:“是个厉害的人,老夫不及也!”
刚才书房里曹淓毓说的一番话,依然在耳边还嗡嗡作响,想理解他这是什么操作?等于空手套白狼!做一个局,故意拉高地价来引人入局,然后诱人典押手上土地,但典押人实际拿到的却是一张纸。再用这张纸去换取已经超出实际地价的土地,并且还为之付出高额的利息和赎回金。一旦违约还不上,那么典出的土地也就永远成了他人的,
而他曹淓毓为此付出的成本代价,恐怕连十之一都不到。
“那老爷您接下来还继续收地吗?”
“收,怎么不收?除了六合不还有徐州和保定府的地吗?这三个不都是经济区?三地轮着来,只要不是最后一个接手土地的,咱们就有的赚!而且这事还宜早不宜迟。”
“对啊,卑职倒忘了还有另外两地。”
“且瞧着吧,六合这儿马上要成为一潭浑水,而且要不了多久,这天下恐怕都要被搅合浑。”
“呵呵,老爷这比喻恰当,浑水摸鱼岂不正好?”
衙门里,头次尝到了甜头的方四维决定再办一场土地拍卖会,他已经琢磨了好久,只是看着舆图有些发呆。
师爷同佐贰官同样在他书房里,四人就这样发呆的发呆,沉思的沉思……
“堂尊,这拍卖恐怕还得有个限度吧?”
“此话怎讲?”
“一来咱衙门的官田有限呐,光山地草场就占了不少,又不靠驿路,不好拍卖出去。而且还要搞公田放领,哪有这多地来拍卖啊?”
“哎,本官也是想的这个问题……”
“还有最近,靠近驿路的好地都被商贾收购了去,下官在想,他们会不会坐地起价啊?”
“坐地起价……说笑吧?起价卖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