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就,就是他。”
在沈棠面前,扶啼才露出几分小女儿的娇态,沈棠透过半透明的白色帷帽看向南竹,男人长身玉立,步伐稳健,不肥胖也不瘦弱,是那种刚刚好的身材,长相是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不惊艳,却很耐看。
“姑娘。”南竹站到扶啼面前,拱手道:“小生如今一无所有,还请姑娘再等小生一年,待小生功名加身,必然兑现昨日的诺言。”
周围讲话的声音渐渐小了,扶啼觉得脸上燥得慌。
她正不知所措呢,头上突然盖了顶帽子下来,她的视线被薄薄的纱隔绝,她转头,看见阿姊笑得温温柔柔地看着南竹,嘴巴里的话却不大好听:“舍妹父母兄长姊妹齐全,她的婚事自然由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说了算,南公子何必在众目睽睽之下逼迫于她?”
这话里的意思便是,你没爹娘做主,我妹有,不但有爹妈还有哥哥姐姐家庭成员十分齐全,你想提亲就来向我们爹提,别踏马说得暧昧不清模棱两可的逼迫我妹呢。
南竹看见沈棠眼里的冷光,微微一揖:“是小生逾矩了。”
沈棠柔声道:“公子知晓便好。”
她拉住了扶啼的手,将她往人群外围带。
大家伙儿看见锦王府的马车,也不敢再吃瓜了。
南竹被下了面子也不尴尬,扶着他的老娘,拿着分下来的那么一丢丢财产,寻了个客栈住下了。
“阿姊,南竹公子不好吗?”
扶啼看出来沈棠有几分不高兴,连忙讨好地蹭了蹭她的肩膀。
沈棠揉了揉她的脑袋,笑意温柔:“没有,啼儿喜欢谁,就要用自己的心去看,一个人对你好或不好,时间长了便总是看得出来的。”
她的声音渐渐失了温度:“若是啼儿再遇见太子殿下与幸王殿下那般恶心的男子,那阿姊便帮着啼儿亲手杀了他。”
扶啼头皮发麻,那十辈子的记忆似乎也没有面前的阿姊可怕了,她看沈棠依旧是笑得温暖的模样,眼眶不知道怎么的又渐渐红了。
阿姊的第一世、第三世、八九世,也被迫卷入那场可怕的爱恋里,那两人为了维持最后的体面,至少让她还活得体面些。
她的阿姊呢?
那样温柔娇弱的阿姊被那两人……腻味的时候丢到军营里,那些臭烘烘的男人们又是怎样对待她娇贵的阿姊的呢……
眼泪顺着眼角流到沈棠肩上,沈棠把妹妹扒拉开来,替她擦掉了眼泪:“啼儿,阿姊要你幸福,要我们国公府所有人都幸福。”
“那两个人渣不配得到宽恕,阿姊会惩罚他们的,不要难过。”
扶啼的眼泪流的却越来越凶。
沈棠只好将她哄睡了。
大理寺卿的府邸在城外城,锦王府却在外城的最内圈,路还远着,让她睡一睡也无妨。
等她呼吸绵长了,沈棠才去想南竹的事儿。
她方才将神力都运作到了眼睛上,自然是看见了两人尾指交缠的姻缘线。
可是这个位面的天道不知道会不会又抽风,让扶啼走啥虐恋情深的剧本。
那南竹手上有茧,虽然削过,却不像是握笔留下的,倒像是用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