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越听越气,虽然暂时摸不透太子到底想做什么,但太子想玷污他闺女的名节是真的,若不是沙少侠及时出现救了他闺女,照着他闺女那性子,约摸便是一尺白绫了此残生了。
沈棠看国公爷的情绪上来了,便咳了两声:“棠儿回府其实也是这身子实在不争气,不知是在东宫沾了什么便染了敏症。”
沈棠将袖子撸起一些,白玉似的肌肤上起了一层密密的疹。
国公爷心疼得要命,心里又将太子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沈棠向国公夫人要了敏药,已是申时。
国公府通常便是申时用饭,沈棠恰好赶上了饭点,国公夫人便请她一起用饭。
大约国公爷从前是个泥腿子的缘故,国公府并无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也不讲究嫡庶有别,男娃金贵女娃卑贱,向来都是一大家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但这身子实在是太过娇弱,一点风都吹不得,也没上过大桌同家人吃饭,都是扶啼为她乘了饭送到她房里的。
如今算是她第一次与家人一同用饭。
有庶弟庶妹好奇地打量沈棠,又不敢同她讲话。
虽然嫡姐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也让人忍不住想同她讲话,但他们就是不敢靠近嫡姐,生怕惹了她厌烦。
往常叽叽喳喳的小孩儿们不讲话,大人们也没好意思开口,一顿饭异常的安静,还是沈棠假装不大高兴道:“怎么?我归了家竟叫大家连饭食都咽不下了吗?”
最小的庶妹连忙跑到沈棠身边,抱着她的腰轻轻蹭了蹭:“我们都知道阿姊身子不好,若是我们声音太大吵着阿姊了,我们都会难过的。”
其他弟弟妹妹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沈棠揉着小妹妹的脑袋,嘴角弯了弯,笑了。
肃着一张脸的国公爷也笑了。
国公夫人也笑,姨娘们也不明所以地笑起来。
然后气氛便活起来了。
沈棠吃了一半便道身体不适歇着去了,天色已经开始黑沉,沈棠本是想回锦王府的,瞧着这沉沉的天色也只能作罢。
今夜大约是要下雨了。
她未出阁时住的院子依旧有人打扫着,她按着扶棠的习惯,将近戌时便上了床。
她才躺了一会,便听见门被打开,有人朝她走近了。
脚步虚浮却不算重,应该是个女人,不会武功。
沈棠正想着,便听见女主妹妹喊她:“阿姊,阿姊,您睡了吗?”
沈棠睁开眼,小小打了个哈欠,呢喃道:“没呢,啼儿有什么事儿吗?”
扶啼有点不好意思,但阿姊明日大概一早就要离开,她只好硬着头皮问:“阿姊,您和沙大哥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