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抱起沈棠,无奈道。
沈棠已经睡着了。
质子头一次上朝竟然只掀起了小小的波澜,大约他们也对沈棠那混不吝的性子失望了吧。
民间对沈棠的风评已经差到不行了。
毕竟她即位以后,再也没有显现出什么神迹,又是个女人,还不务正业,一心醉酒赏花,若不是有个能挑大梁的皇夫,大约他们又要迎来一位新君了。
“女君,该喝药了。”沈棠醒来时,质子恰好煮好了醒酒汤,他今日穿了明黄色的皇夫正装,若不是衣服上没有绣龙,他看起来就像个温润的君王。
沈棠欣赏完了美色,接过汤药,有些烫。
若是平时,沈棠大约自己给这汤降了温,一口闷掉了。
可今日却起了谈性,她将汤晾在一边,笑道:“皇夫觉得,早起上朝的感觉如何?”
质子唔了一声:“不算太累。”
沈棠道:“今后的每日,皇夫都替我上朝,可好?”
质子又跪:“臣惶恐。”
沈棠将他拉起来,突然问:“皇夫可曾爱过本宫?”
质子刚想说爱,沈棠却摆手:“算了,不重要了。”
她将质子煮的醒酒汤饮尽:“皇夫爱不爱本宫,今日也已经背叛完了。”
质子瞪大了眼,又听见她说:“啊,灵力消失果然好痛,先辈们诚不欺我。”
质子看着她口中流出血液,脸色惨白如纸。
心剧烈地疼。
他抱住沈棠:“对不起,女君,对不起,我……我是永国皇子,我势必要复仇的,对不起,你是最大的变数,我不得不这样做……”
他颤抖着声音:“等我……等我将永国打下来,我便好好做你的皇夫,再也不走了,可好?”
赵启还是在大召边境与永国拉锯着,迟迟未能将永国攻打下来。
沈棠感受到这具身体生命的流逝,便笑:“皇夫见过哪个神仙没有了灵力还能活着的?”
她这会儿不仅嘴巴吐血,全身上下都在流着血。
薛秉流的表情从震惊到不敢置信,最后定格在惶恐上。
他用力地抱住沈棠,吼道:“你不是说只是变成一个凡人吗?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死?!!”
沈棠还是笑,在他的耳边轻声道:“本宫,怕皇夫狠不下心杀掉本宫啊,本宫被人背叛那么难过,皇夫也不想本宫难过地活一辈子吧。”
她的笑容渐渐冷了下来:“做都做了还装什么深情?便当本宫一腔感情喂了狗。”
她的声音又变得落寞:“你要什么本宫都给你,何必谋划那么多。”
“别说了你别说了!”他抱着她,想去找太医。
她的笑容便又冷淡了:“迟来的阳光救不了已经枯萎的花朵,皇夫还浪费什么力气呢?”
质子怎么也打不开房门,她吃吃地笑:“别费劲了,本宫早用最后的神力布了结界,本宫咽气之前,皇夫别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