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瞅了一眼冻得邦邦硬的扶余王城城墙还有冻得跟石头一般的大枣,刘闲是有些无语了,谁给这死胖子勇气的,梁静茹吗?
但是对方如此神话汉军的攻城能力,刘闲也不能自打自脸说现在打不下来,无奈了片刻,他又是一脸哲学大师的模样,比划出一根食指来。
“匈奴人中不也有不射杀幼鹿,不屠宰羔羊的规矩吗?”
“这和不打胡蛮人王都有啥关系?”
“关系当然大了,这次把王都洗了,就叫竭泽而渔,以后就没有这个王都了,再想向扶余人收钱,就得一个山一个寨子去猎,想想这一路咱碰到的山寨子,这得花多少成本,死多少人?”
“留着这扶余王都,每年它就替咱们把钱粮兽皮什么的税收收了,咱们每年再来向它收,这得节省多少人力物力?”
眼看着刘闲理所当然的探着手,不仅仅陟砣谒,军臣这加憨厚老哥都被忽悠迷糊了。
好像,挺有道理的!
这功夫,城头上的扶余人将最后一包谈好的兽皮扔了下来,叽里呱啦叫喊的语气,就算刘闲听不懂,猜估计也是别再让我看到你一类。
收了钱,颇有些遗憾看了一眼斜阳下充满大肥羊味道的扶余王都,死胖子懒洋洋的揣了一把大枣在兜里回去了,倒也不怪他如此怠惰,从冒顿传到现在,他都是第三代了,享受着祖宗的荣光,没事儿就打打劫放放羊,左谷蠡部就算是政治斗争也就左谷蠡王几个儿子之间争权夺势,没有太大生存压力,也养不出杰出的政治家,所以陟砣谒就没有处理远东复杂政治局势的经验。
作为单于继承人,军臣的政治智商明显比死胖子强多了,刚刚刘闲玩的一手借力打力,又引起了他浓郁的兴趣来,有点不屑的看着死胖子晃动的背影,这老哥又带着些殷切对刘闲抱拳问道。
“河马老弟,下一步,你打算如何做?”
“下一步吗!”
嘴角挂着缺德的笑容,刘闲却是卖起了关子来。
“下一步先喝酒,听闻远东的红枣泡酒也是一绝啊!老哥请!”
……………………
十五天后。
“河马老弟,这有点不太好吧!”
就算翻脸背盟如翻书的匈奴人,军臣也有点不好意思了,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赫然是纥升骨城,刚刚答应得扶余王族,绝不去扶立的扶余部落贵娄部的城下。
又是如出一辙,大军三面包围,可相比于平原上的扶余王城,这儿更是易守难攻,因为整个山城都隐匿在几百米高的山里,从山脚下攀登到城墙还得向上爬相当一段距离的山,树林隐匿下,甚至回回炮都难以命中山城。
现在刘闲有点后悔,旅游时候不省这八十五块钱好了,现在就算出八万五,他都上不去。
还好,这次他也不需要上去,拍了拍已经被刺客团洗脑,把他当主公来个人崇拜着的扶余部将别尔科的肩膀,目送着他们十个换好了扶余人传统的兽皮大衣,猫着腰打着白旗向山城攀爬了上去,刘闲这才笑容满面的回过头来,掏出了汉文,阿尔泰匈奴文,阿尔泰扶余文三语写就的盟约书。
“军臣老哥,谈条件时候,老弟我是不是说,只要扶余人给了五万筐枣,四万筐栗,十万粟米,咱们就撤军,而且绝不扶植贵娄部!”
“可是扶余左监相汲喽没答应,他只肯给一半儿,所以老弟我的回答是收到钱粮之后退兵,扶植贵娄部一事儿,可再也没提!”
盟约书上记录的当晚谈判内容,后面刘闲还真没保证和贵娄部的关系,可是有了之前的条件,语言都匮乏的年代,扶余那个大奴隶主汲喽是理所当然的认为杀价后,刘闲收了钱,就不会再去和贵娄部勾结,否则必受到神的惩罚。
听着刘闲的解释,一时间军臣这伪憨厚都觉得自己纯洁得好像天使那样了,看着刘闲缺德的笑容,他又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老弟你,还真是…………”
语言匮乏的年代,他一时间都想不到词语来形容这种不要脸行为了!
可看着他小题大做的感慨,刘闲自己也鄙夷的哼哼出声来。
这算什么,真要论不要脸行为,后世那些大资本玩的才叫花花,要是见到后世的合同陷阱,估计这老哥得疯!被人卖了还得帮着人来数钱呢!
就在几人各怀心思中,高喊着蘑菇上山的别尔科十个是囫囵个回来了,而且还带回了二十多个看长相气质就异常凶悍,脸上也比前些天遇到的扶余王族更加苍老粗糙的贵娄部人,尤其是为首那人,凶悍的真好像远东的雪狼那样。
这气度,一上来,贵娄部是直接拍出了部族中的实权贵族。
毫不怯场的被带进层层护卫间,在看似懒洋洋,实则眼神无比锐利的保镖头子张不疑眼神注视下,他的声音也好像凌厉的刀子风一般,阴沉的喝问起来。
“匈奴人,你们派使者,要和吾部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