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过后，天龙寺四名僧人无功而返，回到牟尼堂中。

却是鸠摩智早就知晓大理必然不会轻易放弃追踪，让手下的几名随从各自分道而行，扰乱追兵。虽然在保定帝的安排下，确实抓获了几名密教僧侣，但显然已经失去鸠摩智和段誉的踪迹。即使严加拷打，都无法撬开这些僧侣的口。

况且，以鸠摩智的个性，恐怕连这几名僧侣都不过是弃子罢了。

“唉，这次我天龙寺一败涂地，不仅让我国嗣君落入大敌之手，连祖传的六脉神剑也被人窥探而去，实在是无颜和列祖相见。”

枯荣将事后所发生的变故说出，更是让本字辈四僧面面相觑，断然想不到居然有人能潜入牟尼堂，却瞒过了所有人。

“当今武林，既能无声无息潜入此地，又能接下师叔一招少商剑气的，断然不可能是无名之辈。不知师叔心中可有怀疑的对象？”

本因方丈知道枯荣长老在天龙寺中面壁已数十年，独参枯禅，但其实一直关注武林中的点点变化。再加上枯荣年轻时闯荡江湖，闯下赫赫威名，对于百家绝艺了解甚深。既然枯荣和对方交手，必然能窥破对方的来历。

“身高年龄，都可以伪装。但武功家数，又怎么伪装得了。那人面对我的少商剑，随手一拨就令无形剑气反射回来。除了昔年威震武林，几无敌手的斗转星移外，恐怕江湖中再无别家。”

五代末年，慕容氏中出了一位武学奇才慕容龙城，创出斗转星移的高妙武功，当世无敌，名扬天下。虽然复国失败，但为姑苏慕容氏的武道打下了深厚的底蕴。不然，慕容家人丁单薄，素来都是一脉单传，又岂会让江湖中人又惧又怕，闻之色变？

“是了。数日前少林高僧玄悲现身大理，言及姑苏慕容上一任家主慕容博根本没死，企图让少林高僧圆寂在大理境内，挑起少林和段氏的纷争。想不到对方图谋暴露，居然还敢留在大理境内，真当我大理国无人不成？大轮明王还口口声声说要将剑谱烧毁于慕容博坟前，如今看来，不过是两人狼狈为奸，图谋我六脉神剑的借口罢了。”

本因作为天龙寺方丈，自然比静修不理外事的几名师弟掌握到更多的情报。

“将此时告知本尘。我们毕竟是出家人，俗世之事不宜过多插手。不过，六脉神剑是我段氏镇族神功，若有消息，天龙寺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四僧行了一礼，恭送枯荣回到双树院中。

…………

鸠摩智提着段誉，在荒山野岭间狂奔直走，十余日已经出了大理国境。

即便已经摆脱了大理国可能存在的追兵，但鸠摩智依然十分谨慎，仍然避开大路，即便是夜间住宿，也选择在小城中，半步不入繁华大城。

又过了数日，前行的地势已经越来越平坦，山渐少而水渐多，一日之中，往往要过渡数次。一直没有发现追兵迹象的鸠摩智，终于放下心来，来到一处繁华的市集中，打算买两匹马和段誉分乘。

热闹的市集内，贩卖牛羊猪狗马等畜生，侵占长街近半，污水横流，种种混合成一体的气息，让鸠摩智和段誉都极不习惯，捂着鼻子，有一种掉头就走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