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歇进来之后,低着头站在那里,李勋看了他一眼,淡声说道:“你不用这幅样子,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有什么话,说清楚了,最好,说不清楚,也罢。”
刘歇抬头看向李勋,拱手沉声说道:“大人,我确实犯了大错,对此,我不会巧言解释,更不会刻意去开脱什么,错就是错,我认了,但是我对大人您,从未有过二心,还请大人明鉴。”
李勋注视刘歇好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以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谢大人。”
刘歇躬身一拜,双眼有些红了。
这段时间,刘歇的心理压力极大,他并不怕李勋打他骂他,就怕李勋不理会自己,甚至是放弃自己。
人要脸树要皮,一个人的名声坏了,活在世上,也是丢人现眼。
李勋说道:“坐下说话。”
刘歇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李勋沉默片刻,然后说道:“对于宇文真,你有什么看法?”
李勋并没有问刘歇,你为什么要接受宇文真的好处,又为什么在自己离开之后,擅自改变自己的既定计划,更改暗卫在西域、陇右的布局,刘歇说自己从未有过二心,李勋选择了相信,既然相信,那么有些事情,就不用问那么多,在李勋看来,一个人总有迷失的时候,也有犯错的时候,但只要心中的原则没有变,就可以原谅,再给一次机会。
这个原则,就是忠心。
刘歇想了想,然后回答道:“宇文真这个人很狂妄,也很贪婪,但没有什么野心,更没有什么称王称霸的欲望,宇文真曾经对我说过,他在西域只是一个过客,干个三五年,捞够了,就回去丰京。”
李勋说道:“你觉得宇文真说的这些话,可信?”
刘歇沉思片刻,然后说道:“我觉得是真话,若是有长久打算,宇文真在西域的手段与态度,不会这般强硬,他在西域的一系列作为,在我看来,简直就是滥杀无辜,胡作非为。”
李勋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一个人,要想在一块地方得到发展,稳定与民心才是最重要的,但是纵观宇文真的作为,什么民心,什么稳定,什么发展,他统统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如何千方百计的搜刮财富,然后运回丰京,就这一点而言,宇文真确实得到了赵询足够的信任与赞赏,张元与费氏两人被杀,这么大的事情,赵询毫不犹豫的就是选择保下了宇文真,这足以看出来,宇文真在赵询心目中的地位与份量。
李勋沉默不语,在那里想着事情。
刘歇时不时的看向李勋,心里非常惊讶,来之前,他的心情是非常坎坷的,若是见到李勋,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他想了很多种可能,但没有想到的是,见了面之后,李勋对自己的态度很平静,不打不骂,连一句难听的话都没有,显得非常大度。
沉思了好一会儿,李勋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刘歇,淡声说道:“犯了错,不管什么原因,必须得到惩罚,希望你有这个心理准备。”
“属下原因从头开始。”
刘歇起身拱手说道。
听了李勋这句话,刘歇的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李勋既然这么说,那就是真的打算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了。
李勋说道:“去找陈恒安,他会安排你新的工作。”
“是,大人。”
刘歇躬身一拜,从怀中拿出几张纸,放到李勋身边的案几上,然后告辞离开。